眼瞅着盛京一日好过一日,虽然粮食还是短缺,但大家都有了奔头,街上张灯结彩的,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年关做准备。
最近她月份大了些,身子也不似往常那般利索,玉锦便包揽了全部看账本的活计,她也乐得清闲。
“那燕大人还算有些用处,前些日子送来的黑漆漆的丸子,瞧着吓人,夫人吃下效果倒是不错。”
玉锦顶着黑眼圈,见她吃得恁多,倒也开心。
两人中,柯依卿瞧着不像是中毒的,她这丫头看着倒像。
连梓幸也时常取笑她,问她是不是去柴房抹了锅底灰来擦。
此时她懒洋洋地笑道:“是啊,吃了之后,胃口也好上许多。”
玉锦眼神黯淡,吃了恁多,身上却不长肉,只大着肚子,若不是脂膏涂着,那脸色也很是难看。
柯依卿哪里不知她的所思所想,便每日早起些先化上妆,然后才把人叫进来伺候着梳洗。
她最近心情倒是很好,一来身子没那么笨重,许多事情还能盯着看着,她心里很踏实,二来,燕铭那边早早把扣下的粮食送过来了。
米粮在库房里堆的老高,她见了很是欢喜。
李为远远的在屋外喊了梓幸一声,说要递些信件来。
自从她搬进这个院子,他作为一个外男不好在与她住一个院子,便索性买下旁边那户人家,打通了两个院子,常来常往的,倒也方便。
梓幸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也跑进来送信。
居然是燕铭的。
“夫人,信里说些什么?”
“他知晓你如今的师傅教不了你了,便寻了一个大内高手来,明日得空了我就带你去瞧瞧。”
梓幸面上一喜。
她心下好笑,但也没打算饶了这丫头,“之前不是请了女先生来么?怎得还读不了信?”
不仅如此,她可瞧过了,这丫头字也写得丑。
玉锦这会儿也发话了,“是啊,你一个小姑娘家,女先生说没见过这样狗爬式的,连我也不如。”
早前她跟着夫人一同长大,也认得些字,但柯依卿打算将人培养起来,便听了玉长生的建议,给这一大一小的丫头请了女先生来教导。
女先生也不是别人,正是王先生的女儿王景慧。
梓幸被这两个一人一句的,小嘴撅得老高,但她也清楚,她们说得半点不假。
“你若是好好习字,年关小玉便进来陪你过年。”
“真的?”
柯依卿佯装生气,“夫人何时骗过你?”
小丫头听着高兴,便步步生风地出了院子,有这样的承诺在,她今日要勤快些练武,好给习字腾出时间来。
玉锦见人走远了,才道:“燕大人的婚事如何?”
“信里说拒了,如今被关在家中面壁思过呢,也不知是真是假。”嘴上说不知真假,却已经先喜上眉梢。
玉锦叹气,夫人果真放不下那燕大人。
柯依卿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哼着歌拆开了
只是看着看着,她面上却沉重下来。
“夫人,怎么了?”
“这是侯府送来的,说是老夫人请我过去,要过个寿辰呢。”
虽是突兀,却不奇怪。
这平阳侯老夫人算算也要七十了,寿辰确实该好好办办。
只是如今这一大家子瞧见她都要嘀咕两句,怎得这般殷勤地给她送信儿?
听闻之前老夫人为了赎二爷,已经搭了不少家当,最近那二爷因为赌博闹事又进去了,估计为了捞人,这一大家子的没少借债。
此时找她,能有好事?
“顾振南死了的事情,侯府还没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