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我都给你包好了,你带回去继续按时服用。”
“晓得了,就你会操心。”
谢黎又是一瞪,“最近可好好补补气血,千万别再给我添堵了。”
柯依卿知晓她都是为了自己好,便认真地点头,承诺绝对注意,这才被放走了。
因为前几日的追杀一事,李为与他的弟兄们死伤不少,她知晓这飞来横祸皆是由自己引起的,便让人好好安葬,又带了许多米粮银钱送给死者家属。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努力前行。
“我如今身份还不易暴露,这些大小事宜,还需要你代为办理。”
李为眼圈发红,“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我……”
她叹了口气,“他们的命是我欠下的,日后只要我手中还要一粒米,就绝不敢忘。”
听了这话,李为泣不成声。
柯依卿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这件事,是她对不住他们,能弥补的便尽量弥补吧。
“夫人,马车已经备好,只等您过去呢。”
“多谢,你们管事的最近身子还有伤,不宜过度操劳,账本什么的就都送往我那儿吧。”
那婢子低低应是。
玉锦却急了,“何苦这样劳累,夫人也是九死一生逃回来的,身子还虚着,怎能……”
“不必多说,这是我该做的。”
她笑着止住人,李为有粮铺和药铺要打理,她如今不过是看个账本,也算个闲差。
突然,柯依卿福至性灵,“夫人教你看账本,可好?”
“可、可奴婢学识浅薄,只怕实在愚笨。”
“怎么会?玉锦最是聪慧,不要妄自菲薄。”
摸着这大丫头的脑袋,她笑笑。
未出嫁时柯依卿足不出户,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对柯母的话深信不疑,认为没有了男人,女人便也没了依靠。
等成了寡妇,侯府一家落魄,她只得硬着头皮也上,那时才发现,被这些个臭男人吹得神乎其神的东西,也没这么难。
后面铺子越来越大,光靠李为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她需要尽快培养出可靠的帮手。
城外的李昌是一个,玉锦为什么不可以?
事关人才培养,还需从长计议,她琢磨了片刻,心中有了个雏形,既然都觉得信不过,为什么不从小培养?
正好如今这世道,别的没有,弃婴孤儿倒是最多,或许城外的学堂,很快便可以派上用场。
“夫人,夫人?”
“怎么了?”
玉锦撇撇嘴,“夫人这是又神游了?”
她收回杂乱的思绪,“你刚刚说侯府怎么了?”
“奴婢也不确定,梓幸那小丫头耳朵灵,说内院最近总是在吵着分家。”
分家?上一世也闹过,那还是侯府二爷回来的时候,大房夫人不愿意继续出钱当冤大头了,便极力要求分家。
最后还是柯依卿想办法筹钱筹粮,才让侯府安生下来。
“不要紧,闹不到咱们院子就行。”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还倍感沉重,这一世阴差阳错的,饥荒更严重了,本来想着拿到和离书,再养好梓幸的寒疫,就可以脱离侯府。
但眼看着李为的人手受挫,燕铭又调走许多粮食,变故太多,她不敢拿梓幸玉锦的性命开玩笑,或许离开侯府一事,暂时又要被搁置了。
等回了西苑的小门,柯依卿生出许多感叹来,不过出去短短几天,就经历了两次追杀。
“奴婢去炖个羊肉汤,谢大夫说您气血两虚,要好好补补。”
玉锦小心地扶着她下马车,也想到这些,当下就又要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