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的,又是看渣男又是找帮手的,柯依卿疲乏得紧。
“玉锦,用饭吧。”
“是。”
看着满桌珍馐美食,她却依旧没有动筷子的欲望,柯依卿摸着肚子,眼中闪烁不定。
“夫人,一整天没进食了,您多少吃一些吧。”
“玉锦,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她贵为侯府少夫人,守了三年寡,如今肚子却大了,孩子还是声名狼藉的刑部侍郎的,这样的消息传出去,盛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了。
“夫人,要不,咱们回娘家吧。”
柯依卿苦笑,娘家?
那顾振南身死的消息刚传来,家中就遣人送信,说是柯父在朝为官最重名声,要她一辈子守寡,做个坚贞烈女,这样才对得起父亲的养育之恩。
柯父都这样发话了,柯母只会更甚,她一辈子深居简出,从不允许她与外男说话独处,甚至以此为荣。
在这样家庭长大的柯依卿,对他们的话唯命是从,上辈子她一个人操持着侯府上下,上尊长辈,下怜小辈,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
她为侯府奉献了一辈子,无怨无悔。
但是呢?上辈子她是什么结局?
她倦了,想换个活法,这次也该轮到父亲母亲体谅她了。
眼前的玉锦还在哭着,柯依卿叹了口气,“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我爹娘,若是他们知道了,只怕要逼死我。”
这话可不假,上一世她与燕铭不清不楚的消息不胫而走,柯母亲自带了一条白绫来,就要缢死她。
玉锦急道:“夫人,那、那您该怎么办呀。”
是啊,该怎么办呢?上辈子她唯一对不住的,只有这个孩子,可是该怎么保住孩子呢?突然,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海。
“不要哭了玉锦,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主意。”
“真的吗?”
柯依卿揉了揉她的脑袋,坚定地点头,她要让顾振南,不得不认这个孩子。
最后玉锦服侍她用了些饭菜,为了孩子,她忍着恶心勉强吃了两口,就在两人准备歇下的时候,屋外的婢子却说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来得着急,装病大半年的人此时健步如飞,头上的簪钗都还晃着。
“燕大人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你怎么还没走?”
柯依卿眼珠子一转,委屈道:“燕大人是外男,卿卿已经嫁入侯府,怎么能跟着他走?”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老夫人呐呐,这事她确实理亏,只是她现在的二儿子还在那燕铭手里,眼看着就要被放出来,这样的紧要关头,她肯定不会放过。
柯依卿根本不管她说什么,径直扑倒在罗汉床上痛哭流涕,“卿卿亏对夫君,愧对顾家列祖列宗,以后去了也无颜面对他们啊!”
这话说的,将儿媳亲自送上梨园的是老夫人,她当即有些心虚。
“若是他们在天有灵,一定觉得有我这样的儿媳很晦气。”
老夫人面上臊红,又惊疑不定,难道她听到之前和小儿子说的那些话了?
她转念一想,若是真的知道了,肯定要闹起来,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不知道的以为是我苛待了你!”
老夫人板着脸,想拿出大家长的威风压住她。
柯依卿用帕子掩面,闻言也是狠狠啐了一嘴,老东西,看她怎么治她。
“哎呀我不活了,没脸活着了,吊死我算了。”说着,她就作势要取白绫上吊。
玉锦本来被气得直哭,这下也是慌乱着上前死死抱住她。
“夫人,万万不可寻短见呐,侯府上下谁不知道您为了侯府牺牲了多少,但凡是长了心肝的,都知道您的好啊!”
柯依卿趴在玉锦身上,嘴里只嚷着说愧对顾家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