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也被归为先锋类小说作家,但是和现在文坛上公认的第五代先锋类文学新锐作家——马原、洪峰、扎西达娃、残雪、余桦相比,自己的“先锋性”似乎没那么足。
既不同于马原的那种虚构的实验,也不像余华痴迷于暴力和戏仿,他的先锋小说有着较强的可读性,字里行间透着江南水乡氤氲着的耽意倦怠。
如果将来文坛上真的重新回到现实主义写作,那么他的转型压力没有余桦那么大,所以也没有对方那么焦虑。
“要不,我们找方主编聊聊?”苏童提出自己的想法。
“好啊,现在就去。”
此时的方明华正在自己房间正在和白苗谈着作家签约的事。
“我和刘震云、池莉、刘恒、迟子建谈了,他们愿意和咱们签署“大神约”白苗说道。
方明华听了很高兴:“够了,有了这四人,再加上原来那些先锋类作家转型写作,咱们《延河》就能抓住新文坛上新的写作热点。”
正聊着,听到有人敲门,白苗过去开门就看到余桦和苏童两人站在门外。
“进来,进来。”方明华热情招呼。
“方主编,我们想和你聊聊一些创作上的问题。”余桦开门见山。
“行,坐吧,没处坐就坐床上。”
白苗看这架势,就要出去,却被方明华叫住。“白主编,你别走,一起听听。”
白苗闻言也坐下来。
余桦和方明华接触时间长,也比较熟,就把自己刚才和苏童的疑惑说出来。
对于两人的疑惑,方明华并感到意外。
“余桦,你说的这個问题,我明天在研讨会上要讲,小说本身是自然形成的,不是哪个评论家哪个编辑拍脑袋想出来的,不是我们《延河》提出一个口号,让大家去写这个。只不过是我们看到这么一种涌动的暗流,把这种叙事方式、叙事策略从小说中提炼出来,让它浮出水面,加以概括和放大。”
“当然,这次邀请来的作家,都是这个方面取得一些成就,还有就是具有这方面写作能力的作家。”
“方主编,伱的意思是我和苏童能写新写实小说?”余桦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要不我不请莫岩、马原、刘索拉他们?甚至格非我暂时也没邀请。”方明华的话意味深长。
好像是这么回事。
在参会的众多作家里,好像就是他和苏童被公认为先锋类小说青年作家。
苏童听了喜形于色。
但余桦听了更加头疼:“方主编,你让我从现代主义一下子跳到现实主义,我觉得有点难。”
“不难,这个问题我本来明天要讲,既然你们来了我就提前给你们说说。”方明华面带微笑,喝了口茶说道:
“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的文学道路并非是两个永远不可相交的直线运动过程,它们在各自不断延伸的运动中终究会在同一个点上相融合的,而这就是“新写实小说”。
“逐渐消融着这两者之间的鲜明差距,打破泾渭分明的临界点,使之成为一种崭新的文体,这才是“新写实小说”创作的目标,那种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小说和现代主义小说逐渐会趋于消亡。两者的互渗互补,将构成中国小说创作的新格局。”
方明华侃侃而谈。
苏童听的很认真,余桦有些迷茫。
等两人走后,一直没说话的白苗才说话:“方主编,你对他们两人很看重。”
“是的。”方明华没有掩饰。
“八十年代快过去,九十年代文坛上活跃的就是青年作家们,有他们俩,还有那个莫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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