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心血构筑起来的势力,在林小风的出现刹那间灰飞烟灭,这使他深刻认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比七年前更加可怕,也许从一开始就向林小风发起挑战,就是命运的一个错误交汇点,是否自己命中注定要与这个人相互克制?
林小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面容失色的容盛煌面前,语气平淡却充满威严:“现在,你知道错了吗?”
容盛煌低垂着头颅,脸庞扭曲成一团痛苦,牙齿深深地咬进嘴唇,经过一番挣扎,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字:“我········知错了。”
林小风步步逼近,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微笑:“那就叫我一声‘爷’,或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容盛煌惊愕地抬头看向林小风,双眼中滚动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又有屈辱,不甘以及在其中夹杂的一丝侥幸与欣喜交织在一起。
面对林小风的残忍与冷漠,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抛给他一根救命稻草。
“爷——”容盛煌低哑地唤了一声,声音颤抖而无力。
林小风听罢仰天狂笑,随手拍了拍容盛煌那肥硕的脸颊:“好,你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既然如此,我暂且放你一条生路。”
笑声渐息,然而在场众人并未察觉,尽管容盛煌暂时逃脱了死亡的威胁,但接下来的生活或许要比死亡更为残酷,更为痛苦。
就在刹那间,地上散落的千枚银钱仿佛星河倒灌入海,被一群平日里手握刀剑、身披腥风血雨的粪帮众逐一枚捡拾,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他们纷纷收起了各自的兵刃,整齐划一地站成了两排,视线皆汇聚在林小风身上,那眼神交织着敬畏与期待,犹如群星朝北斗,万流赴东海。
林小风缓缓扫视周遭,确认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见他眉宇间英气勃发,朗声道:“烦请几位兄弟,尽快将那些满载污秽的粪桶移走,它们实在玷污了我们这群胸怀壮志的豪杰所立足之地!”
话音还未完全消散,就有两名帮众迅疾响应,面容坚毅,步伐稳健地走向粪桶,眨眼间就将秽物清理干净,这一幕让围观者无不暗生羡慕嫉妒,牙关紧咬,恨不得自己也能如此英勇果敢。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身影,他犹犹豫豫地跨出队伍,面带紧张地向着林小风嗫嚅问道:“林········林头儿,今天这事········”
林小风则是威严不失温和,抬手在空中有力一挥,话语如铁石落地:“此事与大家无关,罪责全在容盛煌一人身上!各位无需担心自身的安危。”
随后,林小风的声音愈发激昂高亢:“从今以后,跟着我林小风的兄弟们,不必再拘泥于尊卑之称,咱们都是江湖路上的儿女,彼此以兄弟相待,我,就是你们的二当家!”
话音落下,他猛力拉过李德贤,指向他,雄浑的声音震撼四野:“他,李德贤,将成为你们的大当家!还不赶紧来参拜新任大当家!”
帮众们闻此声,齐声呼喝:“见过大当家!见过二当家!”
李德贤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心底犹如江海翻腾,曾经遥不可及的江湖梦,此刻真真切切地降临在他身上,尽管“粪帮”这个名字听起来并不悦耳,但他深知,名字虽糙,精神却可长存不朽。
李德贤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嗓音颤抖地说:“老林,今日之举,我真心佩服,你确实有过人之处!”
林小风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谦逊中透露着无比自信,低声回应:“德贤兄,这只是个,前方的路还长,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现在的粪帮不过是一方天地,我们需要广纳更多的兄弟,更要塑造一种独树一帜的帮派文化。”
“什么是帮派文化?”李德贤疑惑追问。
林小风转身面向全体帮众,一股浩然正气喷薄而出:“兄弟们干得好!现在,让我来诵读一首《吾皇万岁》,让我们共同感受其中深远的意境!”
李德贤听着,不禁额头冒汗,心中苦笑连连——林小风对皇室荣誉的推崇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每次回想起在皇宫面对父皇的情景,都让他尴尬不已。
然而,白永元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戏剧化的场面,急忙上前劝止:“林大人,林大人!这场戏也该收尾了,太子必须马上回宫!”林小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若要送太子回宫,大舅您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白永元尽管心中极度不适,但还是急促回答:“请说,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一定全力协助!”林小风压低声音,提出了他的要求:“今晚之事,务必保守秘密,容盛煌交给我来处理,等到事情圆满解决后,我会亲自向陛下禀报详情,你看如何?”
白永元焦急万分,跺脚应承:“好!老夫答应你!还有,别再叫我大舅了!”毕竟,在这片充满未知危险的地方停留太久,对太子的安全构成极大威胁。
林小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明白了,大舅。”继而又郑重强调:“记住,关于今晚的所有情况,你必须如实禀报给陛下,如果你有意拖延,我也会亲自向陛下汇报,明白了吗?”
还没等李德贤有所反应,谢洪信果断抓住他,转身离去了。三位阁老紧随其后,护卫着李德贤快速离开了这个充满未知危机的仓库。
在老弱病残逐一黯然离场之后,林小风心中那块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磐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微微挪移,胸口久违的畅通感如同滞留已久的浊气突然找到了出口,开始在体内徐徐流转。
他旋即转向那一片坚如磐石、矢志不渝的帮众,眼神中沉淀着无尽的决绝与悲凉。
“诸位兄弟们!在这京华城坚固的壁垒之内,尚有无数我们的同袍深陷囹圄,他们在黑暗中翘首期盼,期待着自由的曙光能照亮他们的肩膀,驱散困厄的阴霾!“
从明日开始,你们可以引导更多的兄弟奔赴北廊坊,投身到我们的行列之中。
每引荐两位加入者,便可在贾富贵那里领取一两纯白耀眼的纹银作为酬劳,手续简便易行。
此时,林小风的话语犹如一道破晓的钟鸣,在静谧的空气中激荡回响,他进而以一种震动人心的高昂语气宣布道:“就在今日,在此地,我做出一项关乎生死荣辱的决定——曾经的粪帮,今日起浴火重生,改名为环保队!此刻,让我们共同揭开这个象征再生与希望的入队仪式序幕,让历史记住这一刻的磅礴与辉煌!”
人群之中,一个眼神明亮、充满好奇的少年跃然而出,他的问题带着稚嫩的求知欲:“二当家,这入队仪式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仪式呢?”
林小风嘴角掠过一丝冷峻而又略带嘲讽的笑意,目光在他那面色阴郁的对手容盛煌身上停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所谓的入队仪式,其实简单至极,只需朝着这个人脸上啐一口唾沫,便算完成了这庄严的一课。既然你如此好奇,小七,那就由你来先做个示范吧。”
面对这样的挑衅,容盛煌脸色陡然剧变,顷刻间爆发出了雷霆般的愤怒:“林小风,你真是连畜生都不如!若你真有胆量,何不现在就取下我的脑袋,以此彰显你的豪情壮志!”
然而,林小风并未因此动怒,他只是冷冷地斜睨着容盛煌,声音平静而冷冽:“哦?你迫不及待想要赴死?也罢,待我环保队新兵招募完毕,自然会有你应有的归宿。小七,不必迟疑,立刻行动,莫要浪费大好时光。”
小七闻此言,尽管内心挣扎不已,但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朝容盛煌走去。
他满脸愧疚,言语间流露出无法言喻的苦楚:“容老大,对不住了········”
看着小七的举动,容盛煌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瞳孔收缩,近乎哀求地嘶哑喊道:“小七!你这是犯糊涂啊,你怎么能听信他的话?我们曾经一起举杯共饮,同甘共苦,你怎么忍心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he~~tui!”
“he~~tui!”
“he~~tui!”
········
在那个弥漫着浓厚尘埃的底层世界,宛如一部粗糙且未经雕琢的画卷,存在着一个名叫“似粪帮”的原始社团,它既是粗犷与蛮荒的熔炉,又是底层社会权力结构的缩影。
在这个帮派中,容盛煌以其铁血帮主的身份,犹如一座矗立于黑夜深渊的石碑,自然而然地握住了那股渗透骨髓的铁腕力量,这力量源自底层社会最为阴暗、最为深厚的角落,即便是最坚硬的顽石,也不禁要在他面前低头。
林小风虽对容盛煌所行使的粗暴统治手段嗤之以鼻,甚至带着几分鄙夷,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却不能否认这帮派运作的高效与冷酷,如同一台精密的机械,每一道工序都精准得近乎残忍。
每当想起此情此景,林小风的心头总会泛起一阵寒意,尽管这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却又对其背后的逻辑无可辩驳。
帮派成员们遵循着古老而严苛的法则,正在进行一场决绝而冷酷的入队仪式。
他们口中喷射出的唾沫星子,仿佛一把把锐利的匕首,反复切割着身后所有的牵绊,无论是昔日的尊严、权威,乃至个人的情感纽带,都被一一斩断。
当这场肃杀的仪式徐徐落幕之际,林小风平静地向谢洪信递过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迅疾如豹,将已然陷入疯狂状态的容盛煌从人群中拽出,就如同扯掉一块沾染污秽的破布一般轻易。
此刻的容盛煌,除了喉咙中发出的阵阵咒骂,再也没有昔日的威严可言。
他的声音嘶哑而苍凉,像一只被围困的猛兽发出最后一搏的悲鸣,在空荡荡的世界里回荡,既凄厉又孤寂。
这一系列变故,使容盛煌不仅失去了实际的控制权,更丧失了那些曾对他俯首称臣的追随者以及他赖以自豪的面子。
曾经视若珍宝的一切,仿佛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只留下源自灵魂深渊的痛苦嘶吼和无边无际的仇恨,犹如一潭死水,冰冷而深不见底。
林小风特意安排了一个狭小而昏暗的囚室,静待那些尚未做出抉择的旧部前来投诚。
而在环保队伍的煽动之下,似粪帮的残部开始躁动不安,他们如同蚂蚁闻到腥气般纷纷行动,这些生活在都市底层的小人物,终日为了生存疲于奔命,面对抉择时不禁思索,既然同样是出卖力气,何不投身一个能给予更多保障的新组织?
新东家开出的条件如同久旱逢甘霖,高薪、新衣、甚至一年三天的休假——对于这群身处底层的人来说,这些待遇宛如云端之上的神话。
于是乎,短短几日内,容盛煌那座昔日辉煌的宅邸前人潮汹涌,门槛几乎被踩踏成了碎末。
起初,无人敢正面挑战这位曾经粪道上的霸王,更不敢将口水啐在他的脸上。
直至谢洪信挺身而出,亲手演示如何面对,众人的情绪才如开闸洪水般瞬间爆发。
最初的几天,容盛煌尚能凭借残留的顽强意志,发出令人胆寒的厉声诅咒。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声音由高昂转为低沉,直至彻底淹没在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林小风为其准备的食物,并未触动他的味觉神经,他连续多日拒绝进食,原本壮硕的身体日渐消瘦,脸庞也变得憔悴不堪。
然而讽刺的是,在这个唾沫横飞的世界里,他却未曾真正面临缺水之苦,因为那些四处飞溅的唾沫,竟成为他生活中一种另类的“馈赠”。
当第五个昼夜轮回之际,这段宛如炼狱般的羞辱和折磨终于走到了尽头。
容盛煌已如一根被榨干的甘蔗,仅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毫无生气。
尽管加入的新成员数量仅为四千有余,但这已经远超林小风原先的预期。
他曾设想,要填补京城庞大的掏粪工人数目,起码需要招募超过一万五千人。
事实证明,容盛煌的影响力仅限于北城兵马司的管辖范围内,他的根基并未深入整个京城的底层土壤。
尽管如此,林小风依然对自己的成就感到欣慰。
之后零散归顺的粪帮残部,不再需要经历冗长复杂的入队仪式。
在这最后一批加入的迟到者中,许多人内心深处都埋藏着一种深深的遗憾,那就是未能亲手向那位曾在粪道上独步江湖的大佬脸上啐一口唾沫,这一未能实现的举动,成为了他们心头永难愈合的伤口,也是他们一生难以释怀的悔恨与哀怨。
··············································
那是一个阳光穿透云层,像是特意为大地披上一层金纱的清朗上午。
林小风、谢洪信与容盛煌,这三位男子,在这林府静谧雅致的庭院中齐聚一堂。
庭院里的石桌上,放着一壶正冒着热气的茶,那袅袅升起的白雾,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流转和岁月的沉淀。
容盛煌坐在石桌旁,他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位参透世事的老僧,面容沉静得如同古井无澜,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波澜。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却又仿佛被无尽的寂寥所填满。
林小风看着容盛煌那张焕发新生的面庞,心中不禁暗自好笑。
五日的人类精华滋补,再加上超长时间的深度补水护理,使得容盛煌的皮肤变得细腻如瓷,白皙润泽,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锐气?此刻的他,倒像是一个儒雅且英气逼人的书生。
林小风为容盛煌斟满了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试探着问道:“容兄,心中可有怨怼于我?”
容盛煌眼皮微抬,淡然回应道:“并无怨恨,昔日种种已如烟云散去,如今我只愿归家。”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然而,在容盛煌起身离去之前,林小风却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容兄,你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语气深沉而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其实,林小风对此并无特别强烈的好奇心。
他猜测,容盛煌多半是借助某个后台的力量,才有机会发泄私愤。
容盛煌的手,像捧着一颗易碎的心脏般,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只茶杯。茶香袅袅升起,如同岁月的丝线,在空气中交织缠绕,丝丝缕缕渗透进他的鼻息,却又在他紧锁的眉宇间勾勒出一幅纠结与徘徊的画卷。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承载着万千思绪,随着茶水的漩涡一同沉浮。
良久,像是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内心挣扎,容盛煌才徐徐启齿,吐露出三个字,如石破天惊:“汉江王。”
这三个字在林小风耳边回荡,犹如古寺钟鸣,悠远而震撼。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首次是在那热闹非凡、烟花璀璨的百花楼中,名字如一道隐秘的暗流,悄无声息地汇入了他的记忆之河。
“汉江王?”林小风在心底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品味一杯未曾尝过的烈酒,滋味复杂难辨。在他的认知里,汉江王不过是个寻常不过的角色,虽然与阳曲县的白酒生意有些许瓜葛,但其表现却平平无奇,无甚亮点。
可是,当视线从眼前的茶杯移到远方的百花楼,再联想到那股盘踞于市井底层的粪帮势力,林小风心头不由得生出一丝疑云: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汉江王,是否真的藏有一面世人未曾洞悉的真面目?
他凝视着容盛煌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一抹淡然又沉重的轮廓,像一把无形的钥匙,悄然开启了他心中波澜起伏的思考之门。他明了,眼前的任务背后,实则牵扯着一场纷繁复杂的权力角逐与利益纠缠的大戏。
于是,林小风决意潜心探究汉江王的真实面貌及其身后庞大的关系网。日复一日,他以敏锐的目光,犹如猎豹般紧紧盯着汉江王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通过种种途径收集关于汉江王的蛛丝马迹,力图揭开这个谜一般人物的面具。
同时,他与容盛煌保持着频繁而深度的交流,借由容盛煌提供的关于汉江王与管家之间的交谈片段和情报,一点点拼凑出汉江王世界的模糊轮廓。
时间如沙漏里的砂粒,悄然滑落,却也在无声中揭示了真相——汉江王绝非表面上那样简单,他身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不仅触及青楼、粪帮等各色江湖势力,更掌控着惊人的权力与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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