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明明记得应该是把钥匙放在了……”
带着儿女回到家里后,之前在路上还信誓旦旦的卡文迪什先生却直接慌了神,开始满屋子乱窜翻箱倒柜起来。
“呃……我先回房间了。”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的罗曼马上便选择开溜,他缩着脖子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连关门时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而笑容已经有些僵硬的卡文迪什先生,就只能独自面对脸色明显有些不善的女儿了。
“相信我,艾米丽,这其实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咱们家这么大……我是说,你要有足够的耐心,我只是得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到底把鸟笼上的钥匙给放到哪里去了……”
不过就在开始有些抓耳挠腮的卡文迪什先生,以为自己又一次要在女儿面前失去信用的时候,艾米丽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要着急,爹地,我想那把钥匙总不会自己长出腿来偷偷跑掉……我就先回房间做功课了。”
“……放心吧,艾米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侥幸逃脱过一场诘问的卡文迪什先生赶忙说道,“接下来我会翻遍家里的每一个抽屉!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大不了就让福金换个笼子住好了,反正只是剪断铁丝的话好像也费不了多大劲……”
其实早就偷偷撬开过好几次鸟笼上那把锁的艾米丽,则只是无所谓的对父亲摆了摆手,然后小跑着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下午已经开始西沉的太阳,正好将阳光洒落在艾米丽的书桌上,而上面摆放着的硕大鸟笼中,无事可做的福金窝在底部张开翅膀,将自己摊成一张黑漆漆的鸟饼,正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为了防止发生什么纰漏,在仔细将房门锁好后艾米丽才踱着步子,慢慢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然后打开抽屉随手从里面翻出了早就预备好的金属丝,熟练地怼进了鸟笼上的锁眼里,而里面对此早就见怪不怪的乌鸦就连眼皮都没有睁开。
其实福金倒是想转告艾米丽,今天一早劳墨就专门用技能发来了信号,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奈何它目前只是刚学会少数几种鸟类的叫声,还无法跟人进行粗略交流。
不过艾米丽现在倒是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不管碰到点什么事情都直接找福金倾诉了,在拉开椅子坐下后她正准备一边撬锁一边开口说道:“今天……咦?”
这时福金的脑袋也微微扭动了一下,毕竟最近每当听到鸟笼口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后,就意味着它又能偷偷溜到外面去放风了。
只是这其中还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过去艾米丽每次开始撬锁的时候,最快都要花上好几分钟的时间,可是今天……
在条件反射般将已经被打开的挂锁取下后,才终于回过神来的艾米丽,马上低下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天哪,这到底是……这不可能,至少在昨天我还需要六分钟以上!”
随后站起来抖了两下身体,又自己用喙打开鸟笼钻到了外面的福金,就看到艾米丽开始疯狂摆弄起她手上的那把挂锁——先是啪嗒一声将其合上,然后便迅速扭动金属丝,在咔嚓一声轻响后将其打开,并且反复尝试似乎有些乐此不疲。
已经被锁在笼子里有一段时间的福金,虽然一直都很羡慕艾米丽拥有放自己出来的能力,但也确实不明白那把破锁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它只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转身扑腾到窗户边,看样子是想要到外面去飞上一圈。
一般来说人们当然不会在自家窗户上加锁,而只是花点力气就能里面打开的简单结构,对现在的福金来说根本就无法形成阻碍。
“不、等等,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只是听到动静的艾米丽及时把福金给拦了下来,“我知道你出去时肯定会很小心,不会轻易被人给看到,可待会儿爹地很可能会亲自放你出去……是的,禁闭时间结束了,但前提是我们不能让爹地知道,其实我一直都能撬开这把锁。”
既然有一个正大光明外出的机会已经摆在了自己面前,福金当然不会选择继续偷偷摸摸下去,为了防止出什么纰漏它干脆停止了打开窗户的动作,又重新回到书桌上窝了起来,以便随时可以钻回到笼子里装模作样。
而艾米丽则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拿着的挂锁上,由于她心里现在充满了疑问,根本没有心情继续跟福金闲聊。
“奇怪,难道是我最近开这把锁的次数太多了,所以今天突然一下子找到感觉了吗?”不管试多少次都会在瞬间把锁撬开的艾米丽自言自语起来,“不行,我得试试其他……福金,你老实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
“咕咕咕……”
福金随便应了一声,然后还朝着被太阳光照射的地方挪动了一下。
艾米丽实在没心情追究,自家乌鸦的叫声在这两天里怎么变得有些稀奇古怪,她紧紧攥着金属丝就冲到了房门前,打开后还悄悄往外面探了一下脑袋——很好,走廊上没有人。
毕竟早早就跑回自己房间的罗曼,现在大概已经开始兴高采烈地玩起游戏来了,而卡文迪什先生则依旧在楼下翻箱倒柜,从偶尔会传来的动静上来判断,他一时半会儿恐怕也不会找出什么结果。
于是趁着现在无人打扰,探出了半个身子的艾米丽先是从里面上锁,然后又将手上的金属丝插向了外侧的锁孔——咔哒。
不出意料的是,尽管艾米丽的动作因紧张变得有些犹豫,但她还是在一秒钟之内就撬开了自己房间的大门。
很好,这果然不是个熟能生巧的问题……好个锤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上便缩回房间的艾米丽直接抱着头蹲了下去,她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忧心明明已经上锁的房门居然形同虚设,还是该考虑自己到底是如何无师自通,甚至就连一次也没有尝试过的门锁都能在眨眼间撬开。
之前在撬那把已经被打开过好几次的挂锁时,过于震惊的艾米丽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可直到刚才开始撬房门的时候,而随着金属丝逐渐深入锁孔,她却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居然隐隐浮现出了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个微小动作。
那种过于奇特的感觉,就像是艾米丽仿佛早就重复做过千百遍类似的事情,导致锁内产生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她都已经了然于胸……
刚想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的艾米丽,又在瞬间腾地站了起来,因为就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回忆起了被自己忘却的某些细微片段。
一片朦胧的篝火,一个前凸后翘的同伴,以及周围一望无际的黑暗——那是昨天晚上的梦境。
白天还在学校里的时候,艾米丽就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而其中最让她难以忘怀的就是身边有个身材火辣,但面容格外模糊的成熟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