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拆开信封,猛烈地怒气使得他的动作带着凛冽的掌风,单薄的信纸发出脆响,“唰”的一声在众人面前展开。
“可要我给在场的诸位读一读?”杜衡似笑非笑地看向萧颜汐,语气里满是嘲讽和寒意。
萧颜汐坐在床边的身体在这样严寒的目光下甚至有些发抖,她借着宽大的袖子的遮掩,狠狠掐了下【昏迷过去】静静躺在床上的婠婠。
剧烈的疼痛激得婠婠浑身一颤,然后睫毛颤了颤,像是被他们争吵的声音吵醒了一般,睁开迷茫的双眼坐起身。
“婠婠——我可怜的婠婠——”萧颜汐连忙假作惊讶地喊道:“可怜的孩子,你醒了。”
“殿下——我——我……”婠婠话还未出口,泪已经流了满脸。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浑身散发着冷气的杜衡,裹着被子,头发散乱、一身狼狈,期期艾艾的开口:
“将军你怎能——怎能——呜呜呜……这让我还怎么见人……”
站在一旁围观的几人心中的天平顿时又向萧颜汐这边倾斜了几分。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在这样一个场景下,婠婠明明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而且哭的凄凄惨惨,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众人既然不忍心再苛责于她。
更何况,杜衡一个大男人,这样一桩事情传出去,不过是徒添了些许风流色彩。
但是对婠婠来说,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是,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又渐渐起来。
“杜衡!”萧颜汐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为防夜长梦多、再生什么变故,于是果断出声:
“休要再多说——婠婠既然已经与你有了这夫妻之实,说什么你也要对她负责!”
“嗬——”杜衡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刚要继续出言嘲讽,目光落在裹着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婠婠,到底是忍下了这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个错是已经铸成了,再怎么不乐意也抵赖不掉。
杜衡只好捏着鼻子认下。
但是,想要他的正妻之位,绝不可能!
婠婠和萧颜汐自然不同意。但是杜衡先发制人,早已借口要与她们商量成婚事宜,让萧颜汐把那些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打发了回去。
如今殿内只剩他们三人,萧颜汐也清楚,勉强得一个侍妾之位已经是杜衡能够让步的极限了,于是只好勉强说和。
至于婠婠——她的意见不重要。
杜衡能给出他身边的一个位置,已经是不得已为之,若是再继续逼下去,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毕竟,杜衡并不怕什么。
是她们,不得不巴着杜衡。
经此一役,萧颜汐自知理亏,不得不对杜衡据实相告。
得知明之武和乌惜文二人确实来过,但如今已经先后离开,杜衡黑着脸从摘星殿出来,满心愤怒。
是他低估了萧颜汐这个女人的手段和狠决。
先前虽说她就一直逼迫自己和她的侍女婠婠在一起,但那都是在明面上——而且还有君上萧景逸在场,说什么她都不能太过分。
但没想到这次,他只是来询问一番关于明兄乌兄他们二人的消息,居然会在大意之下中了圈套。
想他杜衡洁身自好二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女,好像他的父亲母亲一般,做一对被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想到最终,却栽在一个心思阴诡的后宫妇人身上。
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
憋着一口气,杜衡回到将军府。
因他这次向萧景逸告假选择的理由是出来寻药,所以他能在枫玉都皇宫和将军府多呆一段时间,即使真的有人看见了,乱嚼舌根传到萧景逸耳朵里,那他也不怕什么。
但是,长久待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杜衡正在苦思自己要上哪寻找线索,突然就听到门外传来鸽子的“咕咕”声。
打开窗户,窗外果然落了一只雪白的信鸽。
取下信鸽腿上的信件,读完之后,杜衡不禁喜出望外。
原来乌兄早已逃出生天。是他太过着急了,竟然被别有用心的萧颜汐主仆二人耍得团团转。
信是风玥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