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之前屡次三番明示你的位置,结果闻人瑟绝一点都没按剧本走,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一门心思凑到烛九跟前。
谁见过预言家往狼跟前送的。
烛九忍住不笑,他觉得‘命运’这回得气死过去。
月上弦眼中闪过淡淡的杀意,他忌惮闻人瑟绝,担心后者会说出去。
烛九看出他的意思,转移话题道:“说起来占星圣地为何会投赞成票?”
按理来说,圣地应该跟票绝崖才对,除非又接到了“上天”的“预示。”
果然,闻人瑟绝道:“昨夜十二宿冕台星辰轮转,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魔渊上空出现星云,谕昭祥瑞,”
占星圣地虽仰赖绝崖,但立身之本是星象,她们有着绝对的虔诚和信任,绝不会违背。
烛九心中冷笑,‘命运’这个作弊狗,恨不得把所有祥昭全都放出来。
不过它越这样,就越说明魔渊有鬼,绝不能开启。
闻人瑟绝叹道:“绝崖不听圣地的劝告是个错误,日后定会追悔莫及。”
楚弋语调冷凉,“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颅内高潮了。”
“天下人和天都将事情演化成一个结果,这就意味着大势所趋,大势是绝不会被个人阻挡的。”闻人瑟绝淡声道,“纵然绝崖不愿,也改变不了最终走向。”
楚弋心知对方说的很可能是对的,但杠还是要杠的,“群众易被误导,多数不等于正确,事情的本质只有少数理智的人才能看清。”
“你们占星圣地的人为何总认为人该遵循星象的指引?实际上它只是个辅助工具而已,人类的事就该人类自己做主。”
闻人瑟绝面色不虞,显然“辅助工具”四个字让他不快。
“是么,可若没有星象的指引,人类能未雨绸缪、趋利避害,挽救无数人于水火?可见人应顺应天命而行。”
楚弋冷傲抬眉道:“这不正是工具的作用,我否定的是它的主体性,又不是它的价值。”
“不妨告诉你,绝崖之所以选择否决天魔宗的提案,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太过刻意,似乎有人迫切希望魔渊开启,于是将事情一步步推到这个境地。”
“当一件事莫名其妙地由荒谬变为人人渴求,那就一定有人在暗中捣鬼。”
这话是宗门内部商讨时,墨怀樽在传讯中说的,并且一力主张投否决票。
楚弋假装是自己的话,拿出来装一装,反正别人又不知道。
最好能吸引甄有钱的注意,让他看见自己深沉的思想。
他余光看见烛九看了过来,心里乐开花,又开始搜刮墨怀樽说过的那些被他当耳旁风的话。
烛九心想这话咋那么耳熟,好像在极岭时听墨怀樽评价帝君遇刺那事时说过。
楚弋这么好心,帮她回忆道侣。
烛九正陷入缠绵悱恻的记忆中,忽听楚弋扬声道:“甄有钱你说,我对还是他对?”
两人齐刷刷看着烛九,眼神中有吵架时的愠色,烛九决定引火烧别人,转头问冷如冰山的月上弦:“月月怎么看?”
月上弦听到烛九叫他才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茫然:“什么?”
三人:“……”
根本没听是吧。
“你在干什么?”烛九瞅了眼他,见他手里正拿着一朵……冰雕成的花?
月上弦手指捏着雕刻刀,将最后一片花瓣上的冗余剔除,手指一动,勾勒出一滴露珠。
他把冰花递给烛九,“给你。”
那花形状像绽开的玫瑰,片片花瓣纤薄剔透,栩栩如生,纯洁美丽,晶莹的露珠仿佛在眼前颤动。
烛九怔了下,下意识接过端详,眼中流露喜爱之色。
“好看,月月真棒!”
“注入了灵力,只要我还在就永远不会枯萎。”月上弦说着,唇角晕开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他指尖逼出几滴血从花蕊处浸没,霎时间晕染至花瓣,宛如花枝绽放,艳红夺目,末尾处成丝缕线状,冰白与艳红交接,极为奇妙美好。
烛九的眼中惊喜,抓着冰玫瑰爱不释手,对这月上弦一顿夸赞。
月上弦说:“真想夸我得叫哥哥。”
烛九正开心,一点不含糊,“哥,亲哥,你是我永远的哥。”
“嗯。”月上弦收起雕刻刀时,若有若无瞥了眼方才争论的楚弋和闻人瑟绝。
银色的眼中没有透露任何情绪,但他们全都感觉到了嘲讽。
两人:“……”
草,这个诡计多端的死心机男,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正恨得牙痒痒,月上弦提出要回宗门。
时间到了,该回去了,否则会引人注意,毕竟现在还打着追缉卧底的名头。
他走了,楚弋和闻人瑟绝眼瞅着烛九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
“……”
原本没把死冰块看做多强的竞争对手,毕竟又冷又不会说话,毫无情趣的男人注定会被厌弃,谁知道这厮这么奸诈。
可他们也来不及找补,也得回去了。
临走之前楚弋回头,眼神犹疑问烛九:“甄有钱,你原本叫什么?”
他眼底充斥着期待,因为烛九若说了,就代表对他的信任。
烛九说了,“贾有钱。”
“……”楚弋黯然神伤地走了。
闻人瑟绝看着楚弋的背影哂笑,“你喜欢他什么?不太聪明的样子吗?”
烛九冷淡瞟他一眼,也不知这人今天到这究竟什么用意。
“聪不聪明都喜欢,就是不喜欢你。”
闻人瑟绝:“……”
远处的楚弋原本就竖起耳朵听着,听到这心里再次乐开花,笑的一点都不冷傲,不知名姓的不快一扫而空,走路都带风。
闻人瑟绝面色僵了下,继而笑的更欢了,像一朵花枝摇曳的妖花,“我需要一个邪修的喜欢?”
似乎在嘲笑烛九自作多情。
烛九不动声色:“我听说人在恼羞成怒的时候就喜欢从各个角度攻击别人。”
“还有,你们占星师不是不爱给人分类么?怎么还一口一个邪修的。”
在他们眼中,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普通人和占星师。
闻人瑟绝酒红色的眼睛凝视烛九,深邃的仿佛一片艳色的星空:“你不一样,你是邪星,我虽不喜欢,却会永远注视你。”
烛九笑了下。
闻人瑟绝眼前晃动,他被烛九深深抵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细皮嫩肉的筑基期小少年,自然顶不住烛九这一压,后背一阵刺痛。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绮艳的眉眼蹙起,令人越加着迷。
声音却有淡淡的挑衅和鄙夷,“怎么,你还要逼着我喜欢你?像那些愚蠢的人一样?”
他说的是月上弦、楚弋、风止意和沧孑。
墨怀樽他不知道。
烛九原本在意的不是这个,她是想问这厮怎么不怕死,一个人蹦跶到她跟前,她要真是邪修,早把他皮扒了。
但他都这么说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