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这么久,顾一笑都没时间问烛九跟墨怀樽之间发生了什么,一夜未归。
她第一反应就是墨怀樽发现那道灵魂是烛九,现在来抓她。
但是转念一想,要真发现了,照烛九生前那个履历,阵仗不应该这么温和。
顾一笑虽然很快收敛面上突变的神色,却还是被墨怀樽捕捉到了。
墨怀樽神色微深,语调平平,“看来你知道她的存在,那么,你是意外我知道她,还是害怕我知道她?”
这句话可太犀利了。
害怕,多半表示昙花的身份有问题,见不得人。
顾一笑觉得面对墨怀樽时,有种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扒干净族谱的感觉,比面对凌渊胧还恐怖。
后者起码是一点点融化她,墨怀樽属于一击致命型。
好在顾一笑反应挺快,端住泰然自若的神态回答:“只是意外墨首席竟然看的到。”
墨怀樽看了她两眼,移开视线,望向烛九的躯体。
灵识渗透那层面具,所见还是那张脸,跟楚弋揭开面具看到的、以及他之前探查到的一样。
“顾小姐何时认识的昙花?”
面对楚弋的问询还能避重就轻选择式回答糊弄过去,现在就不一样了。
得撒谎。
顾一笑心里有鬼,她自觉如果回答是三日前,就会跟恰逢几日前在大荒消失的烛九扯上关系。
“一年前。”她没敢多迟疑。
“不介意的话,说说经过?”墨怀樽眸色略暗,示意了下边上的茶楼,看起来还想进行一番长对话,不仅谈论关于昙花的事,还有老帝君的事。
烛九原本还想让墨怀樽给顾一笑上压力,让她体会到玩政治的人心都脏,现在觉得再让他问下去,顾一笑迟早得露馅。
不,或许刚才那句话都露馅了——
如果墨怀樽查到了顾一笑近一年的行动轨迹。
“杀害帝君的嫌疑人不在这里,墨首席盘问错人啦。”
烛九出声,吸引了注意,也转移了重点。
“对我感兴趣,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拐弯抹角呢?”
“还有,作为一只鬼魂,笑笑知道的我知道,她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昨晚帝宫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墨怀樽护法长老:老天鹅啊,空气中有脏东西在发声!
就是那个昨晚跟墨怀樽消失一整夜的鬼!
按理来说,顾一笑破绽在前,墨怀樽应该乘胜追击,但是……
他顺势往烛九看去,唇边竟然挂上一丝冷笑,“迟迟不来,还以为你忘记了这回事。”
嗯?怎么跟楚弋附体似的。
护法长老用自己亵裤打赌,墨怀樽现在心情极差。
真奇怪,从帝宫出来后,静坐在园林中不言不语。
拿着本七岁就熟背的书在那看一下午,越看气息越冷冽,跟被放了鸽子的情人似的,处理极岭的事情也一反常态。
他收手的太快了。
后续的跟进事项也安排的很随意。
就像……已经不关心凶手是谁。
刚才看见顾一笑在这边遛尸闲逛,他好像更不高兴了。
一行人进了茶楼临溪包间。
进去前,墨怀樽目光淡漠扫向周边,暗中跟踪的人心下一寒,各自传讯其主。
护法长老跟楚弋护法长老私底下传讯蛐蛐烛九和墨怀樽的事。
“墨首席一直喜怒不形于色,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情绪这么丰富。”
虽然如此,但也只有非常熟悉他的护法长老能读懂。
“上午在老帝君尸体前心情愉悦,下午看书时冷的像冰块,问他昨晚上发生什么也不说,见了顾一笑上来就严厉盘问,那鬼魂一说话,他竟然还冷笑。”
“有点吓人。”
楚弋护法长老嗑瓜子说:“这有什么不理解的,你家首席谈恋爱了呗。”
“?”
“不可能!铁柱,不是,铁树怎么能开花!”墨怀樽护法长老震惊到口误破音。
楚弋护法长老脸色黑了黑,没别的,铁柱这两个字简直是他的心理阴影,差点就把小太子整死了。
现在他挺幸灾乐祸的。
嘿,前几天他因为守护不力被宗门骂,他亲亲同僚最好也别逃过。
“你别不信,只有爱情才会让人喜怒无常、七上八下、患得患失、从天亮等到天黑!”
他说的信誓旦旦,墨怀樽护法长老懵懵的,“他跟谁谈了?我一直在边上看着,没跟人接触呢。”
“你说呢,当然是顾一笑了,样貌拔尖,首席沦陷也是正常的。不信你就看吧,首席出了茶楼保管心情舒畅。”
墨怀樽护法长老凝眉觑了眼,“那我观察观察,对了,你那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