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漫山空春艳,印池沮水淡淡风。
袁逸舒近几日感觉被监视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甚至走到人来人往的中山街上依然有刺背感。
他故意去沮水河畔人少的地方,还是能感觉到,这才意识到对方是用望远镜远程监视的。
绝没有无由来的监视,可他想破脑壳也想不出是谁对他发生了兴趣。
他开始缩在立德饭店里不出来,监视感觉也消失了。好像只要他出门刺背感就会出现。
他自信没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便将此事告诉了王大善人。他岳丈一听很气愤,在县城居然有人敢捋虎须,立刻调派十几个跑马帮的狠人跟着他。
袁逸舒再次出行,以他为中心,前后左右的搜索,差点把这帮狠人累的吐血,也没找到人影。袁逸舒知道了,对方是个资深的跟踪者。所谓的资深,往往是受过专业特训的人。
这回他才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原本这几天他打算半夜往桥山山脊运送汽油桶,也只好临时取消计划。不找出监视者,他就陷在未知的危险中。
计划越来越迫近,袁逸舒焦躁不安起来。
他打电话让杨文财晚上过来喝酒,杨文财就喷他,说要么是他婆娘这几天需要赤龙带,他姓袁的晚上歇业了,要么就是他本人需要赤龙带,刚好他手里没货了,所以对不起,没空。
……
县政府有个装修不错的内部招待所,奥克佳布林娜两人被安排住在这里。
两人简单洗漱后刚想休息一会儿,却迎来了第一个访客。
白慕瑾不请自来,一进屋就大方的问道:
“我是说中国话还是英语?”
然后大眼睛就羡慕的瞅着两人,上下打量她们的身高和装束。
奥克佳布林娜两人穿着同样的服装,上身是女式小开领收身小西装,收束勾勒出两位女士颇具实力的曼妙身材,下身是流行的马裤,足蹬长筒靴,突显一种高挑彪悍的女性英气。
白慕瑾小香舌直舔嘴唇,她一直就想穿这么英姿飒爽的女装,特有现代女侠的范儿。
反观她还是一身随体的学生装,显得娇小水润、含蓄而阳光,其实主要是她找不到合适的上衣穿,才一直穿学生装,所以看见她俩的装扮就充满了羡慕表情。
而奥克佳布林娜两人却夸张的张大了嘴巴,连声惊呼,她俩看见了令两人当场羞愧难当、自愧不如的凶器。而这种骇人的凶器应该长在她们身上才对,在她们国家这是女人骄傲的资本。
可惜她俩从小就接受严酷的训练,把胸前那两坨骄傲给练得严重缩水了。
有人说女人即使是丑陋的魔鬼,也是爱美的。
于是一方羡慕服装,一方羡慕凶器,双方都唏嘘了好一阵,才落座进入话题。
自然刚才唏嘘的过程也是相互打分相互欣赏的过程,双方都获得了对方的好感,谈话就自然而然热烈起来。
得知白慕瑾是县党部的秘书,两位记者表现出浓烈的兴趣,白慕瑾侠义之心泛滥,自动请缨给两位做导游,条件是让她俩教她俄语,她自信自己有语言天赋。
学习俄语当然不是白慕瑾心血来潮,眼下苏联正大力支援中国抗日,苏联的飞行员都大批进入中国,未来说不定苏联还会派兵过来,所以俄语应该很吃香。
女侠决定请两位外教搓一顿,算是拜师饭了。袁逸舒的西餐厅终于迎来了鲜嫩的三只羊。
一顿饭下来后,白慕瑾沮丧的取消了学习计划。原来她的小舌头不会打卷,死活发不出来俄语的一长串嘟噜声。
那个臭流氓曾说自己吃的营养都被身体某个物件吸收了,是不是舌头营养不足呀。
女侠现在很想问问臭流氓,怎么才能增加舌头的营养呢。
……
军营里出事了。
老兵带新兵,打骂挖苦体罚都是家常便饭,部队就是这么个套路,所以宋长安也就没有理睬新兵班长们的做派,想当年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偏偏新兵里有硬茬子,看不惯老兵欺负新兵,便出手打了起来。入伍这几天新兵们都憋着一肚子火气,老兵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动辄就打骂挖苦说他们笨,可他们不敢对老兵发泄,见有人挑头反抗,新兵自然就抱团了。
一看一千多新兵将老兵围了起来,宋长安头发丝都立起来了。营啸哗变可是部队的逆天大事件,他赶紧派人通知杨文财,自己冲进去劝解双方。
可领头的新兵叫徐铁柱,来自山东,是个很血性的大汉,说什么也不行,必须让打人的老兵出来道歉,并保证不对他们秋后算账,否则就不当兵了。一千多号人纷纷嚷嚷,不解决老兵打人问题就都回家去,在这里当兵太憋屈太窝囊。
宋长安有些坐蜡了,如果按照他的脾气,他早就让人将闹事的抓起来关禁闭了。他暗幸武器装备还没发下来,否则后果更严重。这支部队毕竟不属于他的,他怕抓人反而把事情闹大,只好压着火气等杨文财过来处理。
县党部的人刚刚走,宋长安也想看看杨文财的热闹。
等杨文财匆匆赶过来时,双方仍然在对峙。荷枪实弹的警卫班冲进了人群里,范斌挥着驳壳枪瞪着眼珠子叫新兵老兵都往后退。警卫班全体上刺刀,凶神恶煞的清出一块场地。
杨文财黑着脸走进来,故意不看宋长安,而是大声问陈大壮怎么回事。陈大壮浓眉大眼又都抽抽在一起了,如实做了回答。
“你他娘的废物玩意,给老子集合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