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归晚红妆浅,镜里芙蓉照水鲜。
阴暗的地牢里,郑鸿川被关在曹汉阳的牢房。
他一身血迹,裸露的手臂上有两道伤口在冒血,疼得他直吸凉气,但神色却显得大义凛然的,很有革命者的范儿。
曹汉阳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个布条给他包扎上,低声问他是什么人。郑鸿川就一脸警惕的看着他,那样子咱俩不熟,最好别打听。
曹汉阳笑笑没再说话,坐着靠在墙上闭目打盹。地牢里分不出白天黑夜的,也没个正经睡觉的时间,打盹就是日常干的事,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趴地上睡一觉。
郑鸿川暗暗打量曹汉阳,发现对方似乎极为镇定从容,好像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没有丝毫焦躁和不安,更看不出有出去的想法和欲望。对方完全视牢狱为平常之地,视敌人的严刑拷打如家常便饭的淡定和泰然,令郑鸿川狠狠地嫉妒了一把,甚至产生了不小的自卑感。
他很想主动搭讪,套套他嘴里的情报,但一想到李清同对他的警告,便强忍着冲动,也学曹汉阳闭目打瞌睡,表现得像一位几进几出很熟悉狱中生活的模样。
对于他的投诚,李清同表示热烈欢迎,答应给他保密并给他一笔钱,他可以选择进县党部工作,也可以选择远走高飞,但他选择之前必须帮他做一件事,就是获得地牢里两个共党之一的信任,套出他们口中的情报。
李清同甚至给他简单的做了培训,教他如何取得共党的信任,教他如何欲擒故纵,帮他设计如何利用他的理论水平讲革命大道理,用理论去征服对方,再说出自己长征的故事,如此这般对方肯定会百分之百的信任他。
为此李清同答应了郑鸿川一个奇葩的要求,事成之后请他去清吟小班住两宿并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李清同痛快的答应了他,作为回报,郑鸿川也告诉他自己忽然想起来的一件小事,他听行动组的张大成说,前几天在太和楼救他的人不是地下党的人,后来问晁清辉,才知道此人竟然是延安派来的锄奸队的人,可惜谁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只有张大成知道联系方式。
李清同听完就眼睛一亮,如果他判断没错的话,先前杀寇维中的中共锄奸队的人,还没有离开县城。说不定地下党两次劫狱出手帮场子的就是此人。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联络处,很可能对方就藏在那里。
如彼旱天云,一雨百谷滋。郑鸿川真是一员天赐的福将,这个情报很重要。
……
春风吹梨花,墙头卧夕阳。
又是家家户户晚炊的烟火时刻,嬉戏的孩子们都如小鸟归巢般回家喋饭去了。街上的行人见稀。
联络处生火做饭的不是两位女同志,而是杜亦雄,从一来县城,他就抢下了这个活儿,说他在长征路上就干过炊事班长,一天不抡勺子就难受。
此刻王雅楠就坐在院子里静静的沉思,整理一天的工作思路。
识别和寻找红松的任务依然没有进展,今天她在吕照南那里就碰了壁,吕照南竟然说工作繁忙没有时间接待,显然不愿意接触中共方面。王雅楠只好暂时把他剔除掉了。
大门口飞进来一只脸蛋红扑扑的燕子,王雅楠一见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杨文娟一进来就坐到了她面前,大眼睛里藏不住那份喜滋滋的得意。
在太和楼从中午吃到了现在,王胖子都喝多了。白慕瑾和她都喝的小脸红艳艳的。
最后杨文财醉醺醺的敬收杯酒: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慕瑾,县党部虽然成功的让中共特派员反水了,你们书记长还给中共布下了天网,但希望你不要往前靠,女孩子家家的干这种活儿太危险。
你有这份革命热情就很难得,有空可以去靶场打打枪,做女侠嘛,现在不是耍刀剑的时代,必须是神枪手才行。你若再去子弹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