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倒满一杯酒,日月在君杯中游。
陌上草茶棚。
何林木正跟几个茶客胡吹冒料的侃大山,瞥见张大成进来要了一碗茶坐在茶棚边上。
那个脚脖子扭伤的队员已经回到学校,张大成今天来是表示感谢的。
何林木大大方方端着茶碗走过去,他现在已经在茶棚混熟了,见到每一个常来的茶客都能闲扯几句。
“我们上级组织派了三名游击队员,过来协助我们劫狱营救狱中的同志,时间定在今夜十二点,”
其实过来感谢只是个借口,张大成就是想告诉何林木一声。他内心里还是希望何林木能出手支援一把,因为他信任何林木,见过他的身手。
何林木不动声色的喝茶,没有接话,每个支系统都有自己的纪律要求,没有直接命令他们是不能动手的。
见何林木没有搭茬,张大成有些失望。
“我听说县党部特勤队的队长上任了,是个和李清同一样资历的老特务,刚刚从延安放出来,此人极有手段,你们地下党还是小心点吧。”
何林木起身叫老板结账:
“老张,你慢慢喝,茶钱算我的。”
看着何林木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大成忽然感觉自己这帮人做事是不是太草率了些。他没由来的感到后脊梁窜出一丝寒意。
……
张君石很忙,忙的脚打后脑勺。
他将在苏区所学的东西整理了一个教案,开始给特勤队集训。
他教队员们重新认识什么叫群众,该怎么跟群众打交道,怎么利用群众的眼睛和耳朵为自己的单位服务。
他甚至模拟一个场面,让队员们当群众,点名让每一个队员上前去对话,纠正他们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并告诫他们要善待每一位民众,失去了民众特勤队就变成了瞎子聋子,就将一事无成。
张君石的培训令寇维中都感汗颜,自己这个曾经的中共党员都远远不如他,甚至自己的理论水平在张君石面前就像小学生,他比自己还像共党。
明确了特勤队今后工作的思想方向,张君石开始重新编组,他嫌弃从前的编制太死板,不够灵活,容易贻误战机。
比如监视组,
他将这些编制打乱后重新组合,成立了三个小队,每个小队里有负责行动的,有负责监视跟踪的,还有负责情报支持的,每个小队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工作单元,可以单独从头到尾的执行一个任务。
调整之后的特勤队士气大振,人还是原来的人,张君石妙手一翻,就变了样子。
李清同是异常佩服的,笑着对他说:
“君石,你到底在延安那里干了什么,我都怀疑你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了。”
“也没干什么,就是觉得中共有很多特别的东西很值得我们学习,毕竟这世间对的东西是不分党派的,所以就花了些时间学习了一些。
我曾听过他们几个大领导的讲话,除了口音不怎么样之外,讲的都很实在,都是有大学问的人。”
“噢?你还见过这些大人物?”
“呵呵,你还别不信,我真就听过他们的讲话,我还跟一位不得志的大人物打过交道。”
“哪位?”
“中共四方面军那位。”
“说说看。”
李清同还真来了兴致。
“其实也没什么,那位身边的警卫都非常厉害,根本近不了身。而他经常被批判,尤其是刚从苏联回来的王明,看他不顺眼,经常批判他,他心情比较苦闷。
有一次我抓住个机会递给他一张纸条,也不知他懂不懂其中的意思。”
“写了什么?”
“天网罩凤麟,黄陵出云表。我也是有枣没枣三杆子,撞撞大运气。”
“你呀,倒是贼不走空,你也不想想,你的这个举动多危险。”
“干咱俩这一行的,哪里没有危险,不都说富贵险中求嘛,我就求了一求。”
“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而李清同并没有把刚才张君石的话当回事。中共的大人物哪有那么容易好对付的。
张君石将李清同手里的资料都要了过去,因为中共高级特工红松的出现,过去甄别过和没有甄别完的,他都要从头再来。
他对李清同说:
“你是书记长,负责大方向,尤其是边界线地区的布局比较费脑子,你比较在行。这些小事情我来做,我一定能挖出红松来。”
有了张君石,李清同确实轻松多了,现在他的目光盯在了边界线那边。中共在那里非常活跃,正在渐渐腐蚀边界线这边的蒋管区。这是个令李清同头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