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慕瑾重新铺上一张姑田宣纸后,李清同提笔蘸墨,低头沉思片刻,便抖腕书写起来。
白慕瑾崇拜的看着他,感觉他就是帅,比旁边的神经病瓜怂强了无数倍。
“啪。”
杨文财又是立定军姿,全神贯注的白慕瑾恨恨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一望山多竹,能生夏日寒。”
这是委员长早年时做的一首联语。
笑眯眯眼睛成月牙状的杨文财,弯月牙的上眼皮微微下垂了一下。
李清同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初春文财弟雅属,兄清同书。”
将笔放到笔山上,拿过来上海西冷印社精致的“潜泉印泥”,而后极其郑重的钤印,上方是“清同”的朱文名印,下边是“革命者”的白文别号印。
朱文轻,白文重,且一工俱工,相得益彰。
李清同揉着手腕,满意的端详起来。
“字里竟融入了儒家的坚毅和进取之意,书记长的字果然内蕴深邃。”
杨文财甩手就是一记马屁。
“哼,井蛙谈天言海,夏虫语冰说霜,不会欣赏就别说话,一股子枪杆子的味道。”
杨文财就瞥了白慕瑾一眼,他现在看她基本不看脸了。
“心定莲花开,各花入各眼,白小姐啥意思?”
“我看书记长的字,就是挥毫列锦绣,落笔如云烟。绝好,绝绝好。”
白慕瑾傲娇的微微抬起了下巴。
杨文财也傲娇的甩甩三七头,女娃子,跟我比拍马屁,我能从这里把你甩到黄帝陵去你信不信。
“巧了,咱不但会读书,时时读书,还会赏字。之所以没有大加赞叹,是怕有谀辞之嫌,给书记长带来不好的影响。”
白慕瑾的大眼睛飘到了杨文财的肚皮上,那意思是你肚子里有墨水么。
哎呀,竟敢怀疑革命军人是一肚子下水,杨文财不高兴了。
李清同背着双手津津有味的看着俩年轻人争嘴。
“笔走云烟寻常句,道不尽书记长书法之万一。
要我看,这幅字‘书存金石气,笔下天地宽。’是大气之作。
什么挥毫列锦绣,那是‘胸中要有数千年,万卷古今壮在心。’书中乾坤大,才能笔下起祥云。
善意的提醒你,要用小一号的脑袋想问题,别用比它大的物件想问题。”
“你你……臭流氓。”
白慕瑾撸衣袖开始找能砸人的物件了。
“行了,也别闹腾了。
不过文财老弟,今后你还得常来我这里坐坐,你看,你一来我这里就热闹多了。说实话,党部里多是年轻人,本该朝气蓬勃才是,可是工作环境令他们都失去了青春朝气。”
“那是书记长治下有方,革命工作嘛,总要严肃些才是。我的那些兵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不打不骂他们就觉得心虚,就觉得日子没法过了。”
“你呀,还真是找准了中国士兵的皮痒处。
这幅字等裱好后叫人给你送去。”
又聊了几句后,杨文财拿了望远镜表达了几句歉意便起身告辞。
李清同在二楼窗台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了先前的愉悦之色。
白慕瑾整理办公室,拿起那包茶叶不满的嘟哝道:
“小气鬼,用一包茶叶就换走了一幅字,果然是奸商的后人。”
李清同回身接过茶叶包,温雅的笑道:
“饮茶作别出萝门,相送犹怀握手温。这个杨文财可不是你看的那么简单,有心机有城府有文化,嬉笑怒骂皆在行皆有目的。”
“我看他就是个缺心眼的臭流氓。”
对于他俩相互抵牾,两看相厌,李清同也只有苦笑对之。
“慕瑾,看人不能停留在只看外表的肤浅层级上。我跟你说过,看人如翻书,看书即读人。干革命工作,首要的是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这个杨文财就有意思,很有意思,看来我给他的关注少了。
不过不急,善钓者谋趣,不善钓者求鱼,咱们有的是时间。”
“你是说他要么本性如此,要么是欲盖弥彰?”
白慕瑾反应过来了。
“不管哪一种,他和他的保安团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去年年底,中共的359旅718团撤出了边界线那边,只留下几支游击队。
而我们这边没有正规部队驻守,保安团就是我们唯一的军事力量。
中共的兵运工作无孔不入,刘志丹就是靠着兵运建立了尾大不掉的根据地,不然中共哪能有今日的局面,所以我们不能不防。
你要记住我们工作的要义,怀疑一切人,甄别一切人。”
白慕瑾很认真的点点头,胸也跟着点点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