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为心疼就不让辰哥儿练这些?
她摇摇头,自己不能这样做的。
晚上,辰哥儿睡着了,伏秋莲把手里的几张纸递给连清,“来,你也欣赏一下。”
“是什么?”看着自家娘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连清挑了下眉,稳稳当当的接过去,一目十行的扫过,眼着抽了下嘴角,“这是,辰哥儿写的?”惨不忍睹呐!
伏秋莲白他一眼,“不是你宝贝儿子写的,难道还是我写的?”她再写的歪扭七八,再简繁体分不出,也不至于写成这般鬼画符好吧?
连清揉揉额头,好吧,是他高估自家儿子了。
“你放心,我以后会每天抽空主陪他练字。”
伏秋莲点点头,是要陪着,小孩子写字要打好基础,按笔画来,不然稍大些会很难改过来,不过,她可是亲妈,瞪一眼连清,“你陪着归陪着,不许训他啊。”
孩子还小呢,再说,万一训出点逆反心理怎么办?
到最后字没练好,结果被训的害怕写字。
到时侯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连清苦笑,“好,都听娘子的。”
次日一早起来,一家人用过早饭,辰哥儿还记着伏秋莲昨个儿答应他的事情呢,吃早饭的时侯就不老实,边吃边往劲的往她身上瞅,伏秋莲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
还以为小家伙有事呢。
问了他几句没出声,只摇头,看着儿子嘟着小嘴,明显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伏秋莲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惦记着昨个儿自己答应的事情呢,这么一想,她便笑了起来。
儿子的记性挺好嘛。
用过早饭,小家伙垂头丧气的坐在一侧不出声。
也不和冬雨几个玩了。
伏秋莲看着好笑,眸光微转,看向正要出门的连清,“相公今个儿忙不忙?”
连清扬扬眉,“怎么,娘子有事?”
“我昨个儿答应你儿子,他好好写字,今天就让他出去玩,我是看你要是一会去田里,就把他带过去,反正有延风他们几个,田里头又有孩子,让他玩去吧。”
“外头太阳那么大——”你看,别看平时连清总说伏秋莲心软,又老板了脸做个严父,可关键的时侯,这个亲爹还是很疼儿子的,不是拒绝,而是担心太阳大,晒到儿子!
伏秋莲翻个白眼,“你儿子闹着要去,我要是不让他去,估计又要说我是坏人,说话不算数了,就让他去晒晒,下次就长记性了。”
“……”
连清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家娘子和儿子都是非常的异于常人的,扭头看向一侧嘟着嘴的儿子,本来是想着再问问小家伙的,结果一看儿子双眼发亮,瞪着自己欢喜迫切的眉眼,得,还问什么呀,去吧!
辰哥儿出去伏秋莲自然是不放心的。
可连清是出去办事的,交待他?
这是不可能的事。只能暗自把延风叫过来,又让家里一个机灵的小厮跟着,并千叮咛万嘱咐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看好辰哥儿就好。当然了,伏秋莲所谓的看好不是让他寸步不离,只要是觉得没有危险,他大可以在后头不露面。
儿子是需要人看着,但不是需要人时刻提醒他,哪里去哪里不可以去。这些事情上伏秋莲从来都是分的很清楚,一如小时侯,他磕一下碰一下,甚至是摔一下都没所谓。
只要不是涉及到本身的生命危险。
小孩子嘛,摔就摔了,哄哄,哭一阵,自然就好了。
看你下次会不会长记性!
刘妈妈觉得伏秋莲心狠,小孩子怎么可能不护着呢,能不摔就不摔呀,能不让他磕到就不磕嘛,好好的有人看着守着,不哭不闹的多好的事呀。
可刘妈妈却忘了,人这一辈子哪有一帆风顺的?
某些事情从小锻炼,才是真的对他好。
田里,辰哥儿跑的正欢,不远处是一片片的小麦地,正是青黄转穗时,有些绿油油的,有些早熟的变的稍黄,辰哥儿他们几个孩子在旁边种花生的田里来回的跑。
大人们都在忙着收花生,大豆。
辰哥儿和几个孩子则忙着从地里把人们摘好的大豆抬到地边上去,辰哥儿自然是没什么力气的,他在一旁给人添乱,人别看他最小,可小脸憋的通红,吭吭吃吃的。
看那样估计把吃奶的力气都给使出来了。
一侧便有人笑,“连大人家的这孩子好,活泼着呢。”
有老人跟着附和,“可不是好,小家伙懂事着呢,刚才我在忙活,竟然抱着个水碗给他端着送了过来,非嚷着说什么让我喝水,呵呵,没想到呀,这老了老了,竟然能喝到县太爷公子给我端的水,满足喽。”
这田都是一村挨着的,一拉溜都是一个村的,干活也是一起,热闹的很,这会听到老人的话,便呵呵笑,有人在那里嚷,“谁说不是呢,刚才我拿镰刀碰了下手,小家伙硬是拉着我包伤口,还非说啥他娘说的,受伤就要包扎,吃药,要拉着我回他家拿药吃呢,哈哈,这孩子,好玩着呢。”
一群人的哄笑声中,辰哥儿似个小老鼠,坐在田边咔嚓咔嚓的啃起了花生,咪着眼,小脸上满是汗,更有泥土,被他一擦,得,灰扑扑的,真成了猫脸了。
不远处的树下,泥土里燃起一阵炊烟。
是几个半大的小家伙正在烤大豆,麦穗,烟雾袅袅,直升天空,辰哥儿没一会就把自己面前的一小捧花生给咔嚓完了,看了看地下的花生皮儿,他端起身边的水咕噜喝了一气,站起来,朝着那边的几个人跑过去,声音又响又脆,“小花姐姐,我要吃豆子。”
“马上就好了,辰哥儿快来,我给你选的大的呢。”小花是田屯村陈二叔家的小女儿,上头几个哥哥,两个姐姐出嫁,她在家里打底,老小儿,最得宠,跟着田里纯是来玩的,家里劳力多也不用她个六七岁的孩子做事,听到辰哥儿的话她冲着辰哥儿一扬手,“喝慢点,小心脚下,坑——”
咕咚,辰哥儿直接倒在地下,摔了个狗啃泥。
她一惊,赶紧跑过去,“辰哥儿你没事吧?”她娘可是说了,辰哥儿的爹是县里头的大官,谁都惹不起的,她得好好的照顾辰哥儿,不能让他不高兴才成。
可现在,她竟然让辰哥儿摔了……
小花脸上就带了几分惶恐,要是辰哥儿哭,娘回去会剥她皮的。别看她是老小,家里人疼她,可农村人嘛,收拾起人来那也是真下狠手呀,拿起鞋底,扫把一通揍。
屁股会被打开花,很疼的。
“辰哥儿摔到哪了,快给我看看。”小花把辰哥儿扶起来,看到他脸上全是泥,不禁就乐了,伸手拿袖子擦两下,结果是越擦越脏,小花也不管,又弯脸把他身上的泥土掸下去,小丫头的眼里就露出几分的羡慕)
辰哥儿身上穿的衣裳真好看!
其实今天伏秋莲还特意选了一件普通棉布做的衣裳给辰哥儿穿,谁知道还是有区别的,也是,在农村人眼里,这没补丁的衣裳那就是好的!
“小花姐姐,不疼的,真的,一点不疼。”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辰哥儿还特意跳了两下,娘亲说过的,他是男孩子,男孩子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哭,会被笑话的。
小花松了口气,不疼就好,不过碍于刚才辰哥儿摔着,她有些过意不去,眼珠转了转,她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麦田,“那是我们家的麦地,我去给你拔麦穗,咱们再烤了吃。”
“好啊好啊,我也要去。”
“可是——”
“小花姐姐,带我去嘛。”
小花犹豫一下,点头,“好吧,带你去,不过,一会麦穗扎到你,不许哭呀。”辰哥儿点点头,很乖巧的,“嗯,不哭。姐姐不怕,我也不怕。”
两个小家伙手拉手往一侧麦田跑了过去。
这一去,就是两刻钟时间。
等到后头跟着的小厮发觉不对,再去找。
哪里还有两个孩子的身影?
半个时辰后。全村干活的人都被惊动,两个孩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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