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桀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梁然脸上打了几个转后,扬了扬眉毛,看向陆修衍,笑道:“真没想到十年前的小可爱,长大后是这个样子,还是阿衍有眼光。”
“老霍你很吵,闭嘴。”陆修衍终于忍不住了,在对方提到十年前的小可爱时,脸色忽然就变了,开口阻止对方再说下去。
霍桀好像并不生气,十分有默契地看了另外两位好友一眼。
三人一齐向梁然投来了诡异的笑容。
梁然不喜欢被陌生人注视,加上对这些人的满口胡言心生厌烦,便借口要去送亲戚,转身离开了位置。
她一离开,陆修衍很快也跟了上来,与她一起送梁家的亲戚。
结束午宴,他们在酒店的房间里稍作休息,傍晚还需得起来化妆换礼服,准备晚上的订婚晚宴。
梁然心情烦闷,便只和衣躺在床上不说话,也睡不着。
陆修衍的脸色一直有些尴尬,梁然没心情去关心他为何尴尬,或者说她根本就懒得看到他。
似乎是为了逗她开心,陆修衍便同她聊起自己的大学生活。
而梁然也从他的描述中,知道了陆修衍那三位诡异又一派胡言的男同学的来历。
那位最冷,全程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揶揄他们的男人叫薄胥韬,位高权重,甚至是自己大哥沈江桥在政界上的同盟之一。
而他身边牵着的那位高冷少女,原本是他异母胞弟的女朋友,现在却变成了他的隐婚太太……
梁然觉得,这些人果真和陆修衍一样,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的好友之一,抢了自己弟弟的女朋友,还结了婚,前大伯与弟媳妇的关系,直接变成夫妻关系。
另外两位,肆无忌惮地开着好友未婚妻的玩笑,眼神乖张,言语莫名。
而陆修衍本人,却放弃自己那所谓一生挚爱、不能让她嫁给别人的女人,硬要来娶她这位契约太太。
是否,将来陆修衍的一生挚爱,愿意接纳他,他便会毫不留情地与自己离婚,像当初不顾长辈反对、一心想娶自己那般执着?
想到这些,梁然就觉得心累不已。
原本她是无所谓将来与陆修衍分开的,但今天订婚礼上,看到父母那般欣慰的表情。梁然整个心情就不一样了。
她明白自己再无法像当初那般潇洒,想离就离。
为了她这个事,父母已经操碎了心。
到时若是陆修衍执意要离婚,必又闹得鸡飞狗跳,她清楚他有那个能力。
受今日订婚礼的感染,梁然开始后悔自己当时提出契约婚姻的建议。
她个人感情是一回事,就是为了父母,都十分有必要与陆修衍好好过日子。
这个世界上,每一段感情、每一个婚姻,都必然有着不完美。
大嫂当年和她一样,梦想完美,却嫁给了离过婚的大哥。
二哥的前未婚妻,出身不凡,遇到了以为完美的二哥,却没有完美的生活,伤痕累累后,还要承受强制分离。
完美,是多么虚无缥缈且不现实的东西。
梁然自问自己,这些年,她一直执着于寻找完美的男人、完美的爱情,可是她遇到过了吗?
没有。
因为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完美。
想到这些,梁然忽然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了。
她告诉自己,要学会承受不完美,学会接纳陆修衍,学会经营婚姻,要学会好好生活。
为了父母,为了孩子。
……
睁开眼睛,窗外已是日暮时分,她竟胡思乱想了一整个下午。
腰上的大手,霸道地圈着她纤细的腰,身后,是陆修衍匀称的呼吸声。
因为她身体的关系,订婚礼全都是陆修衍一人在筹备。不仅是会场的布置、甚至包括她的礼服、首饰、化妆师、给宾客的伴手礼,全都是陆修衍亲力亲为去准备的。
他白天陪在她身边,这些事情,想必都是晚上她睡着以后才去安排的。
难怪他每次白天沾到她的枕头,就睡得格外沉。
就在梁然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男人轻轻翻了个身,原本圈在她腰上的大手,随之也离开了。
片刻后,男人轻轻地咳了几声。
梁然天天在家里,不是睡就是吃,这会儿正了无睡意,便翻身看了一眼那睡梦中仍在咳嗽的男人。
他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衬衫,被子褪掉了大半,正松松垮垮地悬在腋下,手臂似乎是因为感觉到冷,正缩着肩膀抱在胸前。
轻咳声还在继续。
梁然蓦地回过神,帮他将被子拉上,盖了个严实。
视线落在男人英气的五官上。
他长得真好看。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即使睡着,都是微扬的,她还记得第一次去医院找他,他那亲切又可以信任的样子。
只是,初识时,他对她却是冷的。
也许,那时候,他是真的不喜欢她吧?
可她,那时候是真的对他心动了呢。
梁然的指腹还在摩挲着男人那张一如当时令她怦然心动的脸,失神间,手被扯下。
男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心动的帅脸放大在自己眼前,梁然一个怔楞,男人的吻就落下来了。
许是因为刚睡饱,男人的吻显得尤为温柔绵长。
他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手捧着她的脸,温温柔柔地吻着她。
也许是刚开解过自己,也许是此刻的气氛太撩人。
在酒店特地为他们布置的蜜月房中,她心动的男人正温柔以待地吻着她。
梁然情难自禁地将手臂攀上男人的脖颈,青涩地回应着他的吻。
过去她大部分是激烈抗拒的,偶尔半推半就,如此乖顺还是第一次。且在订婚之前,她突然心情不好,那几日都不让他碰。
陆修衍素了好些天,此时情绪自然如暴风雨来临般,方才的温柔谨慎骤然消失。
光是亲吻,似乎并不能满足,他的手开始要去解梁然的礼服。
礼服是采暗扣设计,在哪里陆修衍并不清楚。
他边吻着梁然,边四处游走寻找礼服的拉链。
见他像无头苍蝇似的找不到地方,梁然嗤地一笑:“你没解过女人的裙子?”
“没有。”
梁然半信半疑间,竟将他的手移到自己身侧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