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中校指挥少将
在何炜表明身份并得到核实之后,在江边的第九师警戒部队立刻引领何炜向位于田家镇要塞中的第十一军团司令部步行而去。
漫步在江滩到田家镇要塞的路上,何炜也感受到了田家镇要塞与半壁山要塞阵地的截然不同之处。
田家镇要塞的海拔高度比半壁山要塞要更为低下,但是要塞阵地的规模却远超半壁山那孤零零的一个山头,何炜走在路上,便可见田家镇要塞那宽大的钢筋水泥结构要塞阵地。
在要塞之后,则是丘陵,群山与湖网地带,也当称的上是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通过了层层岗哨和多道布满铁丝网,碉堡与土木结构工事的野战阵地与鳞次栉比的步兵警戒哨后,何炜顺利的进入了田家镇要塞,最终在一名少校军官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田家镇要塞核心永备阵地工事之中的第十一军团指挥所。
第十一军团指挥所所处的乃是田家镇要塞的最核心部分,均为钢筋水泥混凝土结构的永备式标准工事,设计图纸和设计方案全部出自国民政府以重资聘请的德国顾问之手,并由参谋本部城塞组亲自督建,足以称得上是样板工事。
指挥所内所需的各种设备设施一应俱全,通风设施,照明设施,防毒设施,观察设施,蓄水设施等等尽皆齐备,整体条件十分不错。
何炜被领进指挥所后,只见这处指挥所虽然位于不见天日的工事中,可各种设施却应有尽有,内里的通道宽大,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指挥所的天花板上到处都是横竖交叉与手指一般粗细坚固钢筋,各种细节都体现出了此处工事构工之精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工事中江水湿气所致的潮气。
在指挥所中一路穿行,少校军官将何炜引入指挥所内的一处套间后说道:“何长官,咱们也到地方了,我们李军团长就在前面的作战室里面,现在不太方便见客,您多担待,可以先在这稍事休息,我去通知一下参谋长。”
“李军团长军务繁忙,自该如此,兄弟自便就好。”
何炜点点头,目送少校敬礼后匆匆离开,随后自有勤务兵将茶水、香烟与饼干、罐头等吃食送入屋中,香烟乃是哈德门的精品软包香烟,罐头也是猪肉羊肉水果各色俱全,虽然还未与第十一军团军团长李延年谋面,可从这个中细节也可看出这位黄埔一期毕业的李军团长也是个讲排场和享受的。
不过何炜此时却全然没有吃喝的心情,这些吃食自是便宜了传令兵陶黑娃,待到陶黑娃欢喜的拿着吃食去里间填补五脏庙后,何炜便在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见了李延年该说些什么,讲些什么。
现如今突击总队的防务和任务已经大体确定,当下何炜所能谋求的,一为更强大的加强配属火力,二为能攥在手里,保证确实的指挥关系。
在配属火力方面,突击总队已经得到了第十一军团一个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弹炮营与七十五毫米高射炮连的加强,再想要更多的陆军野战炮火加强并不现实,何炜只能打一打那艘沉在江中的海军军舰上舰炮的主意,想办法让李延年下令将咸宁舰上的火炮配属加强到半壁山阵地上。
至于指挥关系的问题,一思忖此事何炜便顿觉有些棘手,现如今南岸国军部队的指挥关系和具体情况他已经摸清了,南岸的部队理论上都归属于第十一军团指挥,可是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体系。
若是在平时还好说,可是在战时,位于北岸田家镇的第十一军团司令部与南岸毕竟隔着一条江,战时指挥肯定会多有不便。
况且,在南岸的部队心也不齐,由于派系之分,守备富池口的土木系五十四军第十八师和黔军系统的第八十二师对于第十一军团的指挥命令能贯彻执行多少恐怕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此一来,南岸的国军守军既没有就近的统一指挥机构,平时各行其是,战时各自为战,各个部队又存在着错综复杂的派系之争,一旦到了战时,多半会出大事。
对此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第十一军团在南岸设立一个派出指挥机构,对上接受北岸的第十一军团节制指挥,对下统一指挥南岸的各个部队,只有这么处理才能简化提高南岸守军的指挥系统和指挥效率。
建立统一指挥机构这件事,何炜也是一定要向李延年呈报建议的,当然,李延年能不能采纳他的建议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于李延年这个人,何炜无论是前世后世还是有颇多了解的,此公乃黄埔一期出身,20岁时考入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后参加东征、北伐。
1926年10月国民革命军攻克武昌后,22岁的李延年已任国民革命军一军二师五团团长,在1929年时便被提升为少将旅长,旋又任陆军第九师师长。
1935年国民政府为了整顿军队军衔混乱状况而全面整顿统一颁授军衔时,李延年在绥靖第三区司令官兼第九师师长的任上与何炜昔日的老长官李默庵、胡宗南并驾齐驱被授予了中将军衔,也是黄埔生中的第一批中将,足称得上是风头无两。
在抗战爆发后升任为第二军军长,而今又担任了第十一军团的军团长,今年也不过三十四岁,堪称是黄埔一期中的翘楚人物。
何炜如今混的虽然不错,可是在李延年面前怕也是人微言轻,他的请求和建议能不能得到允准还真的是说不准。
正在何炜思忖之时,门忽然被推开,一名穿着草绿色军常服,腰间别着左轮手枪的军官走了进来,何炜抬头看去,见这名军官的领子上挂着的是少将军衔,立刻起身敬礼。
“长官好!”
少将微微点头,随即笑道:“刚刚曹副官来找我报告,说是突击总队的何总队长到了司令部,你就是何炜吧。”
“是!长官。”
接着,这名说话带着些河南口音,又似乎夹杂着些东北口音的陆军少将笑着拍了拍何炜的肩膀,说道:“坐下吧,我们坐下后慢慢说。”
两人坐下后,少将又说道:“你的名号可是不小,我听说过你在忻口会战中的战绩,夺下了日本人的联队旗,又缴获了日军的战车,用我们河南话来说,中!”
少将随即向何炜竖起了大拇指。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足一提。”
“不必自谦,抗战迄今为止又有几人能取得如此战绩呢?哎,当初伱的事情可是见了报,我记得报纸上写你是东北人,是东北流亡学生出身吧?”
“是!长官,职部是辽宁人,九一八后流亡进入关内,以东北流亡学生身份参加了黄埔十一期的招考,被录取后遂入黄埔军校十一期步兵科。”
“嗯,那说起来我们还有几分渊源,我可是在东北呆了很多年,第一次接受完整的军官养成教育也是在张大帅设在沈阳的东北讲武堂,而且我们第二军的部队中也有不少你这样的东北籍黄埔生,也大多都是东北流亡青年,这些干部的素质也都很不错。”
听到这名少将提起东北,貌似还读过东北讲武堂,何炜顿时就来了兴趣,又想到了刚刚领自己进来的那名少校在走之前曾说过去向参谋长报告,莫非这名少将就是第十一军团的参谋长?
何炜心想,自己现在既想着要海军的舰炮增强火力,还希望第十一军团能在南岸设立一个独立的派出指挥机构,这两件事如果何炜直截了当的向李延年呈报要求,人家可未必会答应。
既如此,何炜打算先与这位参谋长搞好关系,在他这里通通气,到时候也能帮着敲敲边鼓。
于是,何炜立刻与这名少将交谈了起来,随即得知此人果然是李延年的参谋长,名叫赵家镶,与李延年身兼第十一军团军团长和第二军军长一样,赵家镶也同时担任第十一军团和第二军的参谋长。
此人的经历也颇为传奇,民国前一年,即1910年出生于河南汲县,十三岁时从家中逃出报考了吴佩孚开设的幼年兵学校,自此投笔从戎,开始了军旅生涯,几年后冯玉祥等发动BJ政变,吴佩孚所部溃散,吴被迫通电下野。
吴佩孚下野后,赵家镶所在的幼年兵学校被东北王张胡子改编,赵家镶也随之进入东北讲武堂第九期学习,自此进入了奉军体系,后以第四名的优异成绩毕业并在随后的中东路大战中以奉军第二十旅参谋的身份参战。
在皇姑屯事件之后,此公又进入了晋军第二十七师楚溪春部,任少校营长,后又调入了晋绥军的第三十二军建制内,参加了长城抗战,后于两年前考入了陆军大学正则班第十四期,在毕业之后受同样在陆军大学特训班学习的第二军第九师师长郑作民邀请,前来李延年部第二军担任少将参谋长,至此进入了中央军嫡系部队的体系中。
而今第二军扩编为第十一军团,赵家镶也顺理成章的兼任了第十一军团的参谋长,而赵家镶此时也不过才二十七岁。
由于其长期在奉张集团的东北军系统工作,又是东北讲武堂的毕业生,其军事生涯的起步和发迹阶段均始于东北,在东北工作生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因此,赵家镶对东北有着极深的感情,故此与何炜这个土生土长的东北黄埔生相谈甚欢,并戏称何炜与他二人也算的上是半个老乡。
何炜见“有机可乘,”也是捧着赵家镶聊,用乡情拉近关系,两人从东北的风土人情一直聊到东北军中的各种奇闻轶事,聊的很是投机,而何炜也在气氛十分融洽之时,适时的提出了那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