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渐渐凉了。
河坝乡野如同一幅深色画卷,被无尽的深空,星星,月光所点缀,静謐而美丽,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落於窗台,宛若镀了银。
"怎么比?"姜宁的话脱口而出。
薛元桐双手抱胸,扬起小脸:"亏你平时还挺聪明的,你摸摸我骨头不就知道了嘛?"
姜宁的神识略过薛元桐,她一身简约小白睡裙,裙子高度刚好到她膝盖,露出一双雪白如凝脂的纤细小腿。
因为睡裙的缘故,小白裙略显宽鬆,领口那里微微敞开,展露出女孩精美的锁骨,连月光也洒在了上面。
她的头髮隨意披散,可爱的同时,又隱蕴娇俏。
姜宁听到她的话,摇了摇头:"算了吧。"
薛元桐反倒不乐意了:"你是不是怕了?"
姜宁呵呵:"我怕什么?"
他可是现世唯一修仙者,能够约束他的东西,唯有内心的道德底线,
薛元桐乌溜溜的眼睛,直视姜宁,透出狡黠,她断言:"你怕我?"
姜宁懒得与她一般计较,薛元桐篤定他怕了,如同胜利者一般,骄傲盘到他右边的沙发。
屋里,显示屏画面闪动,音箱传出电影的背景音。
薛元桐今天有点不老实,她歪在姜宁身上,将身子大半的重量压给他。
姜宁也没说什么,薛元桐这点体重,他一根手指能给挑起。
倒是她身子软绵绵,热乎乎的,贴在一块蛮舒適,姜宁甚至悠閒的翘起二郎腿,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小饼乾。
偶尔薛元桐想吃了,姜宁则拿一块小饼乾,放到她小嘴里。
每当这时,薛元桐总会看著姜宁笑。
她不光只索取,薛元桐挪动身体,换成坐姿。
她拍拍自己肩膀,大方的示意:"姜宁,该你咯。"
姜宁听了后,不禁好笑:"行吧。"
说著,他将身体靠住薛元桐肩膀,薛元桐感受到了重量,不过她还是咬著牙,把姜宁给扛住了。
窗外起了凉风,夜更深了。
小小的屋子里,两人依偎在一块,吃小饼乾看电影,灯下的影子融合了。
薛元桐嚼小饼乾:"好开心呀姜宁,像做梦一样,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姜宁:"会的。"
薛元桐:"嗯嗯。"
她默不作声了一会,又说:"以前妈妈和华阿姨聊天,她们说时间越来越快,就算閒下来,也没有以前的感觉了。"
姜宁道:"因为她们长大了。"
"为什么长大了,就没有以前的感觉了?"薛元桐不懂。
姜宁想到毕业之后,为了生计,被琐事缠绕,一路奔跑无停歇的日子,他思索了几秒,念:
"若无閒事掛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薛元桐似懂非懂,她还是个孩子,她问:"那我以后,也会长大吧?"
姜宁:"你想长大吗?"
他又说:"长大其实一点也不好。"
大部分的人,隨著长大,闹得满身疲惫。
薛元桐使劲直起小小的身子,支撑姜宁,她歪著小脑袋,天真无邪的说:
"我想和你一起长大。"
……
晚上11点半,薛元桐跑回家睡觉。
姜宁点燃沉魂香,准备修炼神识,他平时所需的睡眠並不多,半个月睡一次无妨。
当屋里遍布香气,姜宁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他没睁眼,而是招了招手,手机自然解锁,消息弹出,居然是一个姜宁意想不到的人。
沈青娥:"亚楠,你先睡吧,快考试了,我准备多学一会。"
姜宁面无表情,他回覆:"你发错人了。"
沈青娥消息很快发来:"不好意思,我刚才和江亚楠聊天呢,不小心点错聊天框了。"
"抱歉。"
姜宁:"嗯。"
隨后,两人之间不再有对话。
姜宁灭掉屏幕,暗自摇头,"怎么可能点错聊天框?"
他和沈青娥已经很久没聊天了,消息框恐怕早沉底了,她怎么可能误发消息?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分明是想找他,但碍於脸面,不好开口罢了。
姜宁戏謔的笑了,"你也有今天?"
姜宁对沈青娥的观感很奇怪,前世他对沈青娥的关照,可谓无微不至,绝大部分的生活费,花在她身上,可惜最后,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今生,他明明什么也没付出,却轮到她想方设法的找自己。
……
周一,清晨,太阳初升。
一道光束穿破晨雾,驶入市区的主干道,一辆鈦金色电瓶车,载著少年少女。
薛元桐披了件宽大的外套,紧紧贴住姜宁,躲避清晨的冷风。
电瓶车速度很快,这一路上没多少红绿灯,几分钟后,到达禹州四中大门前的南北伴生街道。
此刻,两旁的早餐店开始了营业,蒸包,煎包子,汤包,鸡丝蛋汤,辣汤,油茶,豆浆,粥…应有尽有。
早餐店门口,高高摞起瀰漫水蒸气的包子笼前,许多学生围在边上,等待下一笼包子熟透。
电瓶车匀速行驶,有学生蹬著山地车,骑的飞快,从旁边疾驶而过,衣角隨风飘扬,好不快活。
大部分学生还是步伐正常的走动,直到快抵达校门口,姜宁的电瓶车逐渐减速。
身后薛元桐脆脆的嗓音传来:"门口有检查的嘛?"
此刻,学校门口,保卫处王处长,数学老师高何帅,教导主任严老师三人指导工作。
尤其是严主任,伴著一张严肃的臭脸,锐利的眼神,扫视每一个进校的学生。
任何胆敢骑车进校的学生,都会被禁止入校,先前那个蹬山地车的男生,老老实实的下车,推著车把,往停车棚走。
姜宁:"对,不过,应该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