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太正擦着眼泪与杨柔说话:“实是脸皮太厚的一家人,还没说几句呢,就叫咱们家寻官媒上门,说是瞧上阿轩了,呸,真是好个不要脸。”
杨太太平生一句骂人的话都不会说,能这样形容已是极限。
“娘,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莫要生气,就是委屈阿轩了,本来想瞒着的,这会子刘家知道了,明天许是满京城都知道了,这叫阿轩日后如何是好。”
杨太太拍了拍桌子,“是我没本事,叫你与阿轩都要这样被别人瞧不起。”
“娘,您乱说什么,我们的事怎么会是您的责任。”杨柔心疼地拉起杨太太的手,“再说,这个主意是阿轩出的,他自己不会在意的。”
“他不在意与别人在不在意能一样吗?我就不该答应他这样说的。”
“不这样说又能有什么办法?刘家仗着贤王在京里横着走,咱们刚刚到京城,阿轩还要苦读,咱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就算咱们求了沈家,求了陆家能叫刘家打消这个念头,可是今后的事呢?阿轩考中是迟早的事,他总要入仕途的,谁知道将来贤王会不会......”
杨太太摆了摆手,“别说了,我知道,这些阿轩都说过了。阿轩说的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是这样一来,刘家也许会打消这个念头,可其他人家也会这样。你也知道正月里有好多瞧好阿轩的,我原本想着一家家去瞧瞧,待明天这个消息传出来,阿轩在京里哪里还能寻到好人家了。”
杨柔脑海中浮现出沈如蕙那恬静的脸,“娘,怎么就不会有好人家,谁说好人家一定是高门大户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咱们的条件,只管看女子的品行作派,还有是不是阿轩欢喜的,其余的又有什么打紧。
“沈阁老当年都能一步步走到今天,阿轩自也不会差。”
杨太太擦了擦了眼睛,道:“我知道,这些我都懂,我就是气不过,刘家欺人太甚,若不是她们这样步步紧逼,咱们何至于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叫阿轩平白难做。”
母女俩正聊着,红梅来报说是二太太来了。
杨太太苦笑,“你瞧,我还说明天呢,这不,今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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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蕙坐在那里,听着小娟说着打听来的消息,她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只瞧着小娟一张一合的嘴巴。
她心疼的厉害,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个消息是杨轩自己放出去的。把自己得过那种病的事说出来,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他要面对的有质疑,有诋毁,有不屑,还有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
杨轩太优秀了,从他到了国子监,他的成绩就排在前面,那些人面上不曾说什么,私下里还是很不服气的。如今把这样的把柄递到他们手中,沈如蕙能想到杨轩会有一段难过的日子。
这该死的刘家,看来前世也是这样的情形,刘依然要嫁杨轩,杨家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底气,才会自揭伤疤。
沈如蕙现在特别想见杨轩,想安慰他,想轻轻靠在他怀里告诉他,在她的眼里,他是最好的那一个,无关他是不是得过那样的病,更无关她早就知道他会是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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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现在该如何?”沈如菲拧着帕子道,她实是没想到杨轩居然得过痴病,外面现在传得不象样子,有说当年是疯了的,有说他杀了人的,有说他象狗一样乱叫满地爬的,更有说他得的这种病是会遗传的,他以后的孩子都是傻子。
白氏倒也没想到杨轩会得过那种病,她少有这样没有主意的时候,坐在那里细细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