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蕙点头,刚转过身,就听见一声高吭的女声传来,“我的妹子哟,你的命好苦呀,这么多年才被祭拜祈福这一回,这是什么道理哟。”
王娘子瞧着脸色冰冷的沈如蕙斜着眼接着干嚎,“姑娘好狠的心哟,说好了一起来的,怎么自己先做完法事了?这可如何是好,妹子的亲侄子还没磕头呢,怎么能收得到送去的东西哟。”
说完扑通往那蒲团上一跪,拍着青石板地,“妹子哟,你怎么去得那样早呀,你快瞧瞧吧,你的老母亲病的起不得炕来。你唯一的侄子如今连个媳妇都没钱娶。早你活着的时候,每年咱们还能得些勉强过着日子,可自打你去了,就没人管咱们死活了......我的亲妹妹哟。”
沈如蕙瞧着王娘子的作派,转过头去看一边擦着汗一边跟上来的王良。
王良被沈如蕙那如刀一样的眼风盯的一哆嗦,连忙上前扶起王娘子,又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王娘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站了起来。
大殿里,刚才的僧人和其他唱经的小沙弥都已不在,只有要引路的小僧低着脑袋不吱声,不晓得在想什么,想来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是常见的。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说好了一起来祭拜的,怎么不等我们倒先自己完成了?”
“这个是有时辰的,大师说了不能误的。”
“时辰?又不是我们要来晚的,你今天一大早才通知我们,我与良哥把与别人约好的宴请都推了才来的。”王娘子不满地道。
“王娘子自去就是,只是不知道王娘子现在去还来得及不?”沈如蕙说完也不理这娘俩,转过身就往外走,那小僧连忙快步跟上。
王娘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外头陆续又有人进来,便闭了嘴,一脸不满地跟在后面。
随即又想到早上出门时,那位打发人来叮嘱的那些话,还有那银子,王娘子又高兴起来。这笔买卖太划算了,有银子挣,还能有个阁老孙女给自己做儿媳妇,哈哈,且叫你先嚣张着,待今天我儿子事成,你嫁进我王家那天,我叫你日日给我舔脚,哼。
小沙弥带着大家进了寺院后院,只见一排房子立在那里,有个七八间的样子。小沙弥道,除了第二间和中间三间有人住外,其它的她们可以随便住,选中哪间只消把那鞭麻草挂在门上,别人就会知道那屋子里有人了。
沈如蕙看过去,果然第二间和中间的几间是挂着那草的。小沙弥又说,每到一个时辰,自己便会来提醒大家,再把众人带到刚才那里去点香,念往生咒。说完,便双手合十告辞而去。
沈如蕙前世知道这里,还是因为关荷。
关荷前世虽不是远嫁,但却是随着她公公的外放,一家人一起搬离了京城。临行的前几天,关荷来看她,那时已经发生了金喜的事了,她在侯府的日子开始十分艰难。
她抱着关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那个时候才真真正正的后悔嫁到刘家来。关荷陪着她掉了许多眼泪。然后关荷就告诉她,若是刘家允许,就让自己到这“龙山寺”来,坐在禅房里,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听见寺里的钟声。
“龙山寺”的钟声与其他寺院不一样,这里的钟不晓是是什么材质所制,敲击起来,声音极为独特,听说连皇宫里都听得到,也算是“龙山寺”的镇寺之宝了。连“青山寺”与“隆恩寺”都动过它的心思,早前就有人想要拉走它。却没想,无论是哪个寺的要来拉这座钟,那去解绳抬钟之人都不同程度莫名其妙地受伤,更有丢了性命的。
也有人不信邪,但次次都会发生流血事件,后来,便没人再敢去打那座钟的主意了。
而这座钟击出的声音极为悠扬深远,会在山谷中产生回响,只要细细地听,会听到好多个钟声一层层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