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喜茑平日里不是总回金姨娘的娘家嘛,一来二去的,便与这金公子熟识了。那喜茑本就漂亮,且在咱们沈家虽是下人,却也是保养得益,比小户人家的姑娘都体面。
“且听她弟弟说话那意思,喜茑存了那样的心思,每次去金家,都是留到金少爷回来时再走。所以金姨娘好几次要给她寻人家,她都不肯,这个时候想想,怕早就惦记上金少爷了。”
沈如蕙摇摇头道:“她胃口倒大,若是安份些,待那金少爷娶了亲,日后来求他姐姐,许是可以抬回去做个姨娘。没想到竟要嫁给金少爷,金氏怎么肯。她们金家因为她进了沈家做妾,日子才好过,才有闲钱供这个弟弟读书,还寻个给她弟弟提供助力的亲家,怎么可能娶一个丫头,这是猪油蒙了心了。”
“谁说不是,那金姨娘当场就把喜茑拉了来,给了好几个耳刮子。草儿说,那时只她自己在院子里当差,她没有家人,便替了其他人的差事。白姨娘被特批回了白家,那两位姨娘也不在院子里。许是金姨娘以为院子里没人,声音特别大,草儿说,她从没见金姨娘气成那个样子。
“草儿便躲在金姨娘的后罩房的墙根下听,那金公子见姐姐打了喜茑,便求饶,原来,那喜茑已经有了金公子的骨肉了。”
“什么?”沈如蕙吃惊,这个丫头也太大胆了。
“金姨娘听了这话才停了手,问她们是什么时候的事,金公子说,他与喜茑好上都一年多了,那喜茑侍候金公子也快半年了。每次都借着回金氏娘家的时候,两人私会,可两人也怕有孕,回回喜茑都是吃了药的,只是不知道哪一次没弄明白,便怀上了。
“金公子说,喜茑并没有想着嫁给自己,是他对喜茑动了真情,也是他强迫喜茑侍候自己的。他本就不喜欢给他定亲的那家小姐,他只喜欢喜茑,要金姨娘把喜茑嫁给他,还说,若是不同意,他便不参加院试了。”
沈如蕙瞪大眼睛,这喜茑还真有些本事。
“后来,草儿还想再听的,那两位姨娘却回来了,没办法,她便走开了。只知道没过多久,金姨娘便报二太太说喜茑年纪大了,求二太太把人放出去嫁人。二太太念着喜茑侍候了金姨娘这许多年,听说还给了五两银子呢,叫在府里给寻个好人家。金姨娘却不同意,她说,喜茑想回她哥哥那里去,想让房妈妈帮着相看,到时候领着喜茑回去。二太太没反对,就这样,府里便没有再见过喜茑了。”
原来如此,若不是犯了这样不可饶恕的,金姨娘怎么可能把侍候自己十一年之久的第一得力的打发了出去。只是以她现在对金氏的了解,她为何不索性弄死喜茑岂不更便宜?
沈如蕙站了起来,既然这喜茑与金姨娘有这样的过节在里面,那么她就可以好好利用这层关系了。现在只看金串那边办的怎么样,她娘与哥哥能不能把喜茑护好了。
“你去寻金串,告诉她安顿喜茑这件事,千万要小心,万万不能叫别人发现了。金串家住在后街哪里?”
“她们家住东街角,紧临着河边。奴婢去过,一个院子里住了三户人家,她们家住正房,其余两户都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有一户是老两口,儿子媳妇管着老夫人的陪嫁庄子,长年不回来,这老两口便住在老夫人院子里,不大回来。还有一户什么情况就不太清楚,但家里也是极简单的。”
“这就好,一定要小心。”沈如蕙点头。
金铃见沈如蕙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便去寻金串了。
自从分配完秋衣料子的活计后,二太太便没有再让她管什么,她下午便在自己屋子里。
这会儿,小楼里很安静,沈如蔓应该在大房那边,沈如菲照例每天都会去白姨娘那。而沈如萱去了金姨娘那里时,一定是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