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特西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只是像将于目标的距离,还要穿过大半个冀城。
毫无保留的在屋脊上狂奔,自然引得的城中不少人的注意。
事实上,旱雷阵阵,又有乌云从头顶飞过,不少人都从屋子里出来看,表情甚是困惑和惶恐。
认得范特西的百姓很多,可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以及头也不回的焦急,没人敢开口打搅。
“范大人,怎么回事?”
范特西的举动还是引来了同僚,一位身形略微小巧的精壮铜色皮肤的男子,从另一个方向迎了上来。
现在情况紧急,范特西当然不可能停下来一一解释。
“应是「通行令」那人出的手,快些通知衙门里铜锣以上在职的同僚!去那里支援!”
范特西并没有解释更多,涉及到修行者的战斗和事件,本就是打更人的职责范围,这么说那人也能快速传递消息。
能在陆文涛安排好之前多叫些人,也好过错失良机。
果然,那位铜锣听了这番说辞,没有一刻犹豫和质疑,来不及招呼就已经快速转身,眼看就是朝着打更人衙门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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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主府赶到冀城的南城门,耗费了范特西一些时间。
明晃晃的灵气波动还没到南城门下,驻守在此的打更人就早早察觉到了。
“范大人。”领头的铜锣朝着范特西拱手抱拳。
范特西速度减缓了些,目光一瞥,便锁在军马停留的位置,那是衙门自己的东西。
“马我先用了,若是带不回来,你再找郑大人!”
那位铜锣还没理解范特西的意思,就看着对方纵身一跃跳上马背。
至于系在木头上的缰绳,范特西哪有时间去解开,左手一挥,腰间铁鞭抽出,便将那根木头砸得稀碎,缰绳自然也就解开了。
“头儿,范大人一直都是这样吗?”跟在铜锣身后的见习挠了挠头,低声道。
那位铜锣也是一头雾水。
“我与范大人平日里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矛盾,应该是为了那边的动静。”
他指了指城门外,偏向西南,还有电光闪烁的方向。
“那里已经闪过好几次了,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情,不然范大人为何如此匆忙?”那位见习也觉得铜锣说得有道理,但对于那边的动静依旧好奇。
“咚!”
铜锣转身,手指敲在对方的脑门上。
“咋滴?以你这点修为,还想去凑个热闹?”
见习低头撇嘴,额头的疼痛一时半会儿还在,但他不敢抬手去揉。
铜锣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落在身后的另外两个见习脸上。
“别看平日了没怎么严管你们,值守城门可不是小事,无论发生什么,绝不可擅离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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胯下有马,范特西能保持速度不减的状态下,还能够减少灵气的消耗。
无需用鞭子抽打,打更人挑选训练好的军马,可是极为聪明的。
在察觉到背上的人施展法术在自己身上以后,它们便会完全放纵自身,以凭借自己无法达到的极致速度驰骋,好像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随着范特西如离弦之箭般驾马靠近,空气中的灵气如潮水般愈发浓郁,天也如被泼墨般越来越黑,那是头顶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的乌云,如一座黑压压的大山,遮挡了午时的太阳光。
伴随着光芒愈发刺眼的电弧,如一条粗壮如江河从空中倾落,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开始感受到一阵阵细微的酥麻,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上面啃噬。
不知不觉间,胯下军马的速度也被影响,变慢了一些。
每一道电光过后,如在水面丢下一颗石头,灵气的波纹朝着四面八方冲击,自然也从范特西的身上经过。
“很强,是纯粹的力量碰撞!”
那躁动的灵气足以反应中心的激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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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靠近了些,范特西远远看见城南的这片庄子。
广袤的田地到处都是裂痕,土地不再平整,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土坑,也有散落堆叠的土丘,混乱的不成样子,隐约还有白色的烟雾从土地里缓缓升起。
火光,秋收以后,田间散落有不少的枯草和秸秆,似乎是被电弧击中,好几处地方都亮起了火光。
好在这边庄子上的宅子不多,而且大多是聚集在一起的,看样子并没有被影响破坏。
范特西凝神看去,因为乌云的缘故,光线变得昏暗,因此对于距离的判断也变得不准确,直到走到这里,他才看见动静的真正位置,还要越过庄子,继续往南。
雷声是断断续续的,哪怕因为距离近,几乎震得耳朵有失去听觉的感受,却也还是能够听见马蹄踩踏在土地上的动静。
范特西本打算直接从庄子内穿过去,可他一进庄子,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家家户户紧闭着大门,没有一丝遇见危险之后的慌张,要知道庄子上除了打更人外,可都是些普通人家。
略作思索,范特西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土墙不足一丈高,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问题,身轻如燕,脚尖落地,没发出多余的声音来。
院内的屋子也是紧闭着门,屋内的呼吸声有五道,他动动耳朵就听得出来。
手指按在门板上,稍微用力,竟被他直接推开,原来是没有插上木销。
范特西的动作不露痕迹,以至于屋内的人直到看见屋门被推开,这才警觉起来。
“什么人!?”屋内传来一声呵斥。
那是一位身披灰色棉衣的中年男子,宛如雕塑般僵硬地站立着,他的身旁脚边,是一盆冒着烟的暗红色木火。
两个如瓷娃娃般可爱的孩子,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最后一个,想必是他妻子,都如围聚在这里。
范特西与那人四目相对,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但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披在他身上的衣服。
男人眨了眨眼,显然是认出了这件衣物,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原来是官老爷,咱家老实本分,从没做过作奸犯科的蠢事,大人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范特西时间赶得紧,开口也是干净利落。
“外面如此动静,你们为何没逃?而且不见丝毫慌乱?”
“不瞒大人,前些日子庄子上来了个生面孔,在庄子上,田亩间到处闲逛,问东问西,也还给些银钱。”
男子微微偏头,抿嘴道。
“后来听庄子上的人说,那人是仙师,算得近日庄子附近有妖邪出没,让我们不必惊慌,会有天雷出手,只需躲在家中就能免去此祸,这不,昨天夜里就有雷声阵阵,今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