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云奕眯着眼睛,他摸不准对方是在装傻充愣,还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空玉和尚在法会上展出的仙遗之物「穿山凿」,此刻已经落在艾尔海森的手中,他不是你们琳琅阁的人?”
“艾尔海森!?”
黑衣女子口中传来一声惊呼。
“好家伙!你小子居然趁火打劫!还把脏水泼到琳琅阁的头上?!”
黑衣女子眼神冷厉了起来,浑身散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势。
她朱唇轻启,态度也变得冷漠,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云小弟还请慎言!琳琅阁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艾尔海森并非琳琅阁人,确切的说,只是挂在阁内的供奉,切不可对外说「穿山凿」在琳琅阁的手中。”
虽说这只是黑衣女子的一面之词,可艾尔海森也从未说过自己是琳琅阁的成员,一切都是基于自己得到信息以后得猜测。
他冷静下来,在心中仔细思索盘算着,又抬头道。
“既然如此,我也算是告诉阁下一个重要的线索,按照琳琅阁交易的规矩,阁下是否也应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嘶,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是这般,我真是运气不太好。”
黑衣女子抬手,手背倚在额前,似有些忧愁烦虑。
“你说吧,我不一定回答你。”
云奕微微颔首,沉声道。
“你们琳琅阁知晓的消息多,若是…若是一个生命死去,这世间是否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手段?”
“…”
黑衣女子轻蹙眉头,上下打量着云奕,甚至有种想要去探一探对方额头温度的想法。
“你们灵剑派里没有关于生死的典籍?这不应该啊?”
她喃喃道,见云奕依旧是一脸认真的表情,也正色道。
“按理说,诚然,你作为一名修行者,理应知晓,每一缕精神力都宛如夜空中的独特星辰,一旦陨落,便如流星划过天际,杳无踪迹,又何来起死回生之谈?”
“虽说有轮回之说流传于世,可那也不过是相似的花朵,绝非同一朵罢了。”
“然而,世间并非仅有绝对的论断,生命的终结是以精神力的消散为起点的,也就是说,只要精神力未完全散去,便仍有生还的希望。”
“相传,世间存有某些稀世灵宝,亦或是「仙遗之物」,能够庇佑精神力,如春风化雨般滋养它,使其茁壮成长,若是如此,待到精神力恢复圆满,觅得合适的身躯,便能实现起死回生的奇迹。”
黑衣女子侃侃而谈,目光未从云奕的脸上挪开哪怕一瞬,自然也将对方的变化印在眼底。
“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开心,也不沮丧,想来这些消息你是知道的,何故做此一问?”
见云奕不曾回应,女子也不强求,毕竟自此双方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她深深地看了云奕一眼,正要转身离开,却又停下了脚步。
“对了,有个消息倒是可以无偿透露给你,你的宝贝灵剑,被别人拾走了,至于是谁,我就不多说了。”
-
“云先生,那位是?”
姚沛暖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决定跟上云奕,不过她还是吩咐白龙将壮壮带到安全的地方,至于哪里是安全,想来也就城门附近了。
可惜白龙虽然能听懂她说的话,但心里更是担心云奕,跑了一段,就又掉头回来,还带着暂时成为普通人的壮壮。
沉思中的云奕被姚沛暖的声音唤醒,他恍惚了一阵,这才开口道。
“如果我没认错,那人是伊绪塔卡尔城内,琳琅阁的掌柜,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无论是气息还是气质,都极为相似。”
“琳琅阁的掌柜…那她?”姚沛暖早就从云奕的口中得知了修行界的不少势力,一个分阁的掌柜,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实力应该是山顶的那些人,也就是十骨境往上。
“她是从我刚才所在的地方出来的。”云奕听明白了姚沛暖意思,点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而且看她这般游刃有余的状态,说明里面的环境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多困难。”
“那个「阿鼻地狱」吗?听上去可不是个好地方。”姚沛暖在不远处也听得见两人的对话,云奕醒来之后都是这般紧张的状态,还没跟她细说过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那里,我得回去,不听…不听还在里面。”
云奕心中的念头越来越清晰,起死回生的可能性虽然虚无缥缈,但总比没有要强。
不听的精神力修为那么强大,就算是肉身被消灭,精神力也不该消散的如此之快,现在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可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聚拢,暂时存储不听的精神力?
长歌剑是灵宝,能够存储灵器,或许就能存储精神力,它现在不在自己手中,却也还留在「阿鼻地狱」。
至于后手,「蜃珠」是能够施展幻术的法宝,与精神力挂钩,就是不知道它有没有这种能力。
还有白齿,各种线索都证明它是「仙遗之物」,只是云奕不敢找任何人鉴定,也能被列为备用手段。
云奕尽可能在脑海中罗列能够想到的所有可能,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朝着姚沛暖抬起手。
腰间的竹木令牌被他拿了起来。
“这次你要听话,壮壮现在不能冒险,你带着这个令牌去琳琅阁,那掌柜的方才见过你,琳琅阁开遍修行界,看情况,这枚令牌理应能够有几分面子,你且与白龙壮壮躲好些。”
“「蜃珠」先交给我,我还有些用处。”
说着,云奕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腹中,他又将木贼交给他的那块儿「祈令」拿了出来。
“我有些犹豫,那人与我说,这里面有关于「绿洲」的情报,只是这东西是神遗教的玩意儿,我怕上面有什么手段,以你的见识和修为,怕是难以应对。”
“算了。”
云奕摇了摇头,又收了起来。
“你与壮壮的修为太低,如果我回不来,这里面的情报就算是有用,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
姚沛暖张了张嘴,眼中满是期待和向往,还有一抹失落,但她心里清楚云奕这么说的缘由。
竹木令牌换了「蜃珠」,云奕又将身上本就不多的家当都留了下来,其中还包括装满灵浆的瓶子。
他抬手拍了拍姚沛暖的肩膀,又摸了摸白龙的下巴。
“要是太阳下山前我没回来,这里面的东西尽快喝了,喝不下就跟白龙分一分,壮壮也可以喝一点。”
“云先生,你这么说,听上去就像…”
“就像临终遗言是吧。”
云奕笑了笑,目光变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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