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见状,退至一侧。
“大地存亡,天下一体。”
小希说道:“大夏永寿军,兼程而至,盼界主永寿,大地永寿!”
言罢,小希率领永寿军弯腰作揖。
楚月和夏时欢都有意无意的想要历练小希。
小希逐渐显露大将之风。
她深刻铭记自已的使命。
大夏的未来,在她的身上。
大夏的孩子们,总会比外面的孩子成熟的快一些。
……
十万永寿军跟着小希一道朝界主行礼。
楚月看着小希的眼神含着笑意。
这是大夏和界主的交锋,而她只需要把位置让出来即可。
她相信,小希会把这份空白,发挥的更加出色。
当她看向羽界主的时候,余光不经意地流转在羽界主腰间的红鸾玉佩之上。
“羽界主,你身为界主,焉能不知那等乌合之众的野心。”
“你以为,武侯羽翼丰满之际,大夏出世之日,还容得下你这么个界主吗?”
红鸾玉佩内的声线近乎要扭曲来,怒不可遏到恨不得窜出玉佩,掐着羽界主的脖子摇晃让其清醒的同时再看看这脑子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
羽界主镇定如初,淡漠地看着前方,端着温文尔雅的笑。
他清楚知道,自已在做些什么。
哪是什么诸侯割据之分。
是洪荒上界,太过于忌惮了。
更应该害怕的,不是他。
而是那些丧尸掉良心的人。
大夏的罪业,原就是无稽之谈。
不过是拥有强权的人罔顾道法,新建立出所谓的秩序。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而今,叶武侯、卫九洲、大夏都在挑战这么多年不变的局面。
挑战那本来就不该有的秩序和可笑荒唐的规矩。
他既身为一界之主,焉能在这个时候拖了后腿?
大是大非前,纵有迷雾障目,但他的心没有瞎掉。
他摘下了腰间的红鸾玉佩。
“你要做什么?这是界后的遗物。”
玉佩内的声音,有些疑惑。
“若她今安在,不会由得尔等邪祟,乱吾心智。”
羽界主微微一笑,有着释怀的洒脱。
玉佩之中的邪祟,恐惧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你想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的亡妻。”
“这红鸾玉佩,有她残留的碎魂。”
“你真不想要这遗物了吗?”
“你真的要彻底放弃她了吗?”
红鸾玉佩的存在,就是上界埋下的一个雷。
因为有着界面压制的屏障,上界莅临海神界,终归是有所不变。
于是就要提前部署,未雨绸缪,当有需要的时候,这红鸾玉佩会发挥出大作用。
届时,为他们打开海神之门。
而当天劫降临在海神时,上界又会多出许多个强者,前往诸天万道。
下界的那些大陆生灵都不够用了,周边虎狼成群,自古弱肉强食,既欺不到外头去,就能关起门来吃自已的人,还能用“清理门户”等话语去搪塞的那些卫道士们,吃干抹净后再换上正人君子的战衣登上九重宫阙,就算背后白骨累累冤魂哀嚎,但前头可是青云路、康庄道啊,死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换部分人追求大道的真谛伸手触摸仙神大道,那是何等的值得啊!
羽界主眼眶压抑着沉痛,遏制隐忍汹涌的情绪,使得眸子一圈都是深红的。
他始终微笑着看向大夏的瘴兽。
“感谢诸君瘴气,让本座察觉到玉佩异动!”
他终于说出了隐瞒多年的真相。
那些人知晓他是个痴情种,让他痛苦徘徊,彷徨多年,就是舍不得这枚玉佩。
虞牵星看着父亲拽下来的玉佩,再熟悉不过是母亲的遗物,眼神陡然紧缩着。
无数双目光交汇,最终落定在了羽界主的身上。
羽界主将玉佩高高地举起。
他要趁这个时候揭露上界的狠毒和后手。
然后摧毁掉这随时都会给海神界带来灭顶之灾的雷。
“你疯了!”
玉佩传出声嘶力竭。
羽界主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毛骨悚然。
惊惧悚然到近乎要变形了。
“你怎么能这么做?”
“你这是在亵渎红鸾!”
海神界后,楚红鸾。
羽界主唯一的妻子。
一生一世,一双人。
昔年。
楚红鸾、罗玲玲、羽界主是无话不说的知已好友。
乘风饮酒仗剑天涯。
秋闻桂花冬有白雪。
少年人的皇图霸业几多愁。
而今物是人非,只余他在这高处——不胜寒!
“你道出实情,就以为天下人会感激你吗?”
“不会的!”
“姓羽的,你错了,这世上的人,会以为界后红鸾,天煞狐星,荼毒海神,就算早已枯骨长眠,亦是罪不容诛!!”
尖锐的声音响彻了羽界主的元神。
他垂着眼皮看去。
居高临下俯瞰万里大地。
黑雾笼罩,阴霾不散。
不见日月光的修行者们,眼下的乌青清晰明显。
乍然看去,犹如中了《百毒灭》的剧毒。
大地裂开的地缝,掉下了许多活生生的人。
稚童青涩的脸庞,写满了对雷霆的恐惧。
羽界主扯着唇,嘲讽一笑。
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谈什么大丈夫,好儿郎。
“羽郎——”
吴侬细语般的酥软调声,忽而响在了羽界主的脑海内。
那玉佩里头的邪物,似是察觉到了羽界主的心狠和决意。
便利用了楚红鸾在玉佩残留的碎魂,试图动摇羽界主的心智。
果不其然。
羽界主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魂魄都颤动了一下,心脏似乎挺直了一个瞬间的跳动,他感到的窒息犹如大海之水湮进自已的七窍将自已淹没,而他要去大海的深处找到昔日的恋人一起死在海底也无悔。
红鸾。
红鸾。
他的内心,一阵阵地颤动。
他的坚定如铁,瞬间被击溃。
什么天下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