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蓄在眼睛里的泪水,沿着布满褶皱的脸庞往下流。
视野清晰。
他看清了年轻的帝王。
一身红。
浓墨重彩。
这孩子,明明和玲玲不一样。
但他总觉得很像。
那时,他就在想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成了玲玲的羁绊。
原来是这般好的人。
楚月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说。
她拿出帕子递给罗老。
“老先生,今朝初雪团圆日,该高兴。”
“殿下,你也不属于这个时代吧?”
罗老并未接过帕子,拈着衣袖拭去了自已的泪痕,面庞堆起了笑容,如年迈的长辈般慈祥和蔼地望着女子那年轻的面孔。
楚月浑身一怔,抿紧了殷红的唇,定定地望着老先生。
罗老说:“玲玲,虽是我的女儿,但我知道,她来自远方,很远的远方。她找的人,或许,也是从远方而来。”
“殿下,这是从罗文清那里拿的寒蝉酒,你带几坛在身上,务必提防他。”
他将一个陈旧的储物袋递给了楚月。
储物袋的右上角,绣着荆棘花。
点点碎光,如月辉。
楚月接过储物袋的时候,对着月光转动了一下,在特定的角度看去,那荆棘花竟变幻成了木槿花。
此等精妙绝伦的用意,足以见得对方的用心。
“这是玲玲做的储物袋,你便带着吧。”
“好,谢过老先生了。”
“时候不早了,老朽就不耽误殿下。”
罗老就要行礼被楚月单手阻止。
楚月深深地看了眼老先生,带着铃娘的储物袋,和那寒蝉酒,朝陈王后的方位走去。
数步后,她却顿住回头看,“罗老先生。”
老先生怔怔地望着她。
“我是她的孩子。”
“按照辈分,晚辈当称老先生为外祖父。”
楚月对着他笑,“等到母亲之仇雪耻,晚辈会再登罗府,拿回我的酒。”
她面朝老先生,作了个长揖,方才举步轻摇到了陈王后的身边。
启程前,先朝罗府守卫交代了一下,“告诉罗家主,他所说,或有可能,本王愿意一试。”
如此一来罗文清就知晓罗老在她这边的身份地位有多重,不会再随意刁难了。
罗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底泪光闪动,往下流的时候却笑了起来。
这般让人喜欢的孩子。
难怪会让铃铃穷其一生,也要找到,将那不可能,变作可能。
“哎唷,我的爹啊,这大冬天,你真不怕把自已冻死。”
罗文清拿着大氅过来披在罗老的身上。
罗老一动不动。
儿问:“爹,又怎么了?”
“文清,我,还能看到玲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