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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三章 你二人为何如此倒霉?(1 / 2)

地道中。

翁散人吃着干粮,喝着美酒,轻声说道:“毒酒壶兄弟,你还是不要胡乱猜想了。在此秘境之中,你我几人需通力合作,才能窥得真相,并寻得奖励。等游历结束,大家也就各归各家了,到那时是背后算计,还是致对方于死地,将全凭立场而定。”

毒酒壶瞧着他反问道:“冒昧地问一句,那你是何立场呢?”

“我要做的事,与你们没有关联。”翁散人淡淡回道:“而且我听你刚刚的话推断,你我二人,应该不算亲近,也不算远吧。总之,你要做什么也好,不做什么也好,都请把我排除在外。”

毒酒壶沉吟半晌,果然没有再刨根问底,只举着酒壶回道:“呵呵,好酒,好酒。”

“少饮一些,我也就带了一壶。”翁散人回了一句后,便继续用餐,不再多言。

毒酒壶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心思活泛。

他心里觉得,这翁散人大概率是来自大乾王朝,且与朝廷有一定关联。因为他刚刚用餐挽袖的行为,以及带的酒,都是无意中流露出的生活细节,且只有在大乾官场,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完全不是江湖草莽所具备的。

边疆风云,涉及到清凉府、千里绿营、南疆江湖的隐存势力,甚至可能还有巫妖国的朝堂,这再加一个大乾的朝中人入局,那才算真正的热闹,也担得起风云二字。

呵呵,如若你真是大乾朝堂来的人,倒是值得拉拢一番。不过不能太生硬,避免引起反感和警惕。

毒酒壶若有所思,心中也隐隐下了决定。

……

戌时末。

卧虎寺内院的差事房中,任也和大胖龙正在进行着最后的行动商议。

“所有事情都已准备妥当,你一会入内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任也面色严肃地说道:“我会在外面仔细听着动静,时刻准备接应于你。”

“放心,放心。”大胖龙一脸淡定:“近卫虽披重甲,但也是人,也爱听好话,喝好酒。”

“嗯。”任也点头。

说完,大胖龙提着两壶好酒,便迈步离开了差事房,直奔偏院的近卫房走去。

此刻,正是戌亥交替之时,内院中的两班近卫,还有一炷香左右就要轮岗。

由于近卫在值岗期间,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所以他们的用餐时间,也与其他人不同,都在轮岗交替之时。

并且,值夜的近卫在上岗前,都会少喝一点酒来御寒暖身,而下了岗的人也会喝一点,这样更好入睡。而大胖龙,就是要趁着这个时间来搞事儿。

事实上,任也在行动前,想让大胖龙去灶房找机会下毒,但大胖龙却觉得,鬼鬼祟祟的做事儿,反倒容易发生意外,并引起别人的怀疑。而阳谋有的时候更有效,也更方便。

他二人冒充的是王良和黎平,这俩人不知在牛喜身边当差了多少年,与那些近卫早都是战友、兄弟。有这个关系在,那还何须脱裤子放屁,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呢?

任也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所以也没有阻拦。

不多时,大胖龙身上散发着酒气,推门进入了近卫房中。

果然,室内吵闹声震天,那二十四名近卫,都在用餐饮酒,大声喧哗。

大胖龙一进来后,顿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哎呦,差事房的黎兄,今日怎有闲情雅致,还提酒来我们这睡大通铺的近卫房?”有一近卫笑吟吟地问道。

“呵呵,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在哪儿睡觉,不都是效忠统帅吗?有什么分别。”大胖龙淡淡地回了一句,笑眯眯道:“今日我和王良去了阜南县,搞了两瓶好酒,过来与诸位兄弟同饮。”

说完,他已经来到了桌前,大声招呼道:“来来,都倒上一点。”

有人好奇,笑着问道:“你和王良平时不声不语的,今日怎突然转性了?”

大胖龙端着酒壶,脸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且恰到好处地回道:“前日,统帅与我二人私聊了两句……嘿嘿,值得庆贺。”

这话令人浮想联翩,却又没有透露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幕,所以在场众人都稍稍愣了一下。

有一名年长的近卫,顿时有些酸地说道:“唉,这还是得伴在统帅身边听差啊。你二人比我晚来,这却又要升迁了,好生令人羡慕啊!”

统帅跟两位近卫能有什么可聊的?那无非就是产房传喜讯,要升了呗,要被更加重用了呗。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虽然情绪复杂,但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恭喜啊,黎兄!”

“苟富贵,勿相忘!”

“这又要升迁了,怎可拿两壶酒,就将众兄弟糊弄过去?这几日,你得摆宴啊!”

“……!”

众人纷纷恭贺,口出吉利之言。

大胖龙即没承认自己要升了,但也没有反驳,只露出暧昧的笑意,连连点头:“好说,好说,一定请客。来来,大家共饮。”

喜酒,谁又能不喝呢?众人都少倒了一点,浅尝辄止。

不多时,领队的近卫起身说道:“好了,时辰要到了,白日的兄弟也要回来吃夜食,大家动作快一点,莫让其他兄弟等急了。”

一声吆喝,众人纷纷起身整理甲胄,并在门前拿了长枪、腰刀。

大胖龙喝完酒,便与众人告辞,返回了自己的差事房。不过,他心思细腻,临走之前,趁着众人忙碌时,偷偷又往两坛酒中,滴了半瓶相同的毒药。

一切弄妥,戌时过后,近卫轮岗。

夜值的二十四位近卫,按时来到了指定位置,而被换下去的那十二人则是返回房中吃饭、喝酒,准备睡觉。

……

差事房中。

任也吹灭了灯,瞧着内院演武场一侧,小心脏砰砰砰地跳着:“来了,牛喜马上就来了。”

旁边,大胖龙坐在椅子上,竟露出了昏昏欲睡的表情。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任也瞧着他:“是有什么惊天的手段还没用吗,所以,胸有成竹?”

“呵。”大胖龙冷笑道:“我二人又不负责出手抓捕牛喜,只是负责策应罢了。什么叫策应?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溜之大吉呗。”

你果然也是个笋种啊,这么轻易的就把两位“兵刃队友”卖了?

任也内心骂了一句,笑道:“你说的有理。”

两个无耻老贼,在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纷纷露出了贱嗖嗖的微笑。

内院,夜风拂过,荡起阵阵落叶。

守在门口处的四位近卫,正在低声交谈之时,却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人影走动,且闪烁着火把的光芒。

“统帅回来了,噤声。”一位年长的近卫立即呵斥了一句。

话音落,又稍稍过了一会后,四人便见到牛喜穿着布衣,背着手,迈步走了过来。

他身边有两列护卫兵丁,总共三十人,且身左侧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将领。那是牛喜部左路军的先锋将军——名为扎力腾,是一位三阶中品武者。

一行人来到内院门前,年轻的扎力腾便行礼说道:“夜已深,统帅早些休息吧,我等这便告退了。”

说话间,他便准备带着护送士兵离开,因为内院是内院,外院是外院,两个部门的士兵,平时是没有什么接触的。一个负责白天贴身保护牛喜,一个负责晚上护院。

如若是平常时期,扎力腾陪着牛喜巡查完大营,并将其送到门前后,便会按时离去。

但今日,牛喜却眉头紧锁,表情忧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站在门口,迎着凉风,突然问道:“扎力腾,你有多久没有练武了?”

扎力腾稍稍怔了一下,弯腰道:“近期军中杂事颇多,确有些时日没有舞刀弄棒了。”

“唉,本帅心中烦闷,像是有力气使不出一样,你入院陪我操练操练吧。”牛喜叹息一声,便先行迈步走入院中。

扎力腾稍作沉思后,便扭头吩咐道:“尔等去周遭巡察一圈,我陪统帅操练一番。”

“是!”

护卫队的领头人回了一句,便带着士兵离去。

扎力腾不想错过这个与统帅私处的机会,只屁颠屁颠地跑进了院中。

……

内院,差事房。

任也透过窗孔,双眼紧盯着外面,轻声道:“他娘的,怎么不是牛喜自己返回,他还带了一个人?!”

话音落,昏昏欲睡的大胖龙也精神了几分。他来到窗户旁,也向外侧看去。

入内堂必经过的练武场内,牛喜停下脚步,背手看着周遭景象道:“唉,越临近十五,我这心中便愈加烦闷。”

不远处,身为先锋将军的扎力腾,自然知道统帅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恭敬地抱拳回道:“统帅如此行事乃大义,南疆父老,尤其是这居住在不老山的百姓,定会感念统帅之恩,永世不忘。”

“不论何种理由,此番行事都是小人行为。”牛喜摇了摇头,便迈步走向了武器架:“唉,不多说了,陪我对练一番。”

说着,他来到武器架旁边,左右看了看,伸手便抓起了其中的一杆长枪。

任也看到这一幕后,整个人瞬间就麻了。

练武场内,那扎力腾见统帅拿了一把长枪,心里便合计了起来。

他是统帅,且有勇冠三军之能,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想当年在平南之役中,一人独杀数百兵丁,而甲胄不伤。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但也不能输得太难看,且还要让统帅感觉到自己的能力。

综合此番考量,扎力腾瞧着另外一处兵刃架,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自己最擅长使用的长刀之上。

“我之武艺与统帅相比,那便是萤火对皓月,”扎力腾将长刀取下,抱拳笑道:“还望统帅多多提点啊。”

“用你全力一战。”

牛喜右手持枪,将枪柄一头向地面上一戳。

“轰!”

一股极为锐利和凝实的星源波动,自牛喜身躯激荡而起,竟如水流一般绵密。

他整个人的气息,在拿上长枪的那一刻,彻底变了,不再忧虑,不再瞻前顾后,而是变得令人畏惧和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