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六)远涯(1 / 2)

有婚约纸上,这桩不被唐家认同的婚约,注定无法再延续,须景云的命运,原是须岽给他安排好的,然而之后发生的事,却没有一件是如愿的。

须景云经历了什么,都不过于虹阳宗的灭门,如今的须景云,在他们看来,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只有唐冉,还尚留着残留的丝毫气义,最终不顾族人反对,收下了他。

众望所归的是,醒来的须景云忘却一切前尘,犹如傻儿一般,算个半死不活的药人,他只有疼痛随身,没有了仇恨,也没了牵挂。

这种是活还是死,就已经不再是须景云了。

夜里孤身一人,断尘虹行走在陨星堂各个道上,由于他的住所没有人看守,所以即便随便乱跑,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想知道自己是谁,以前经历了什么,因为这个想要知道的答案,回忆了太多,但终究是抵不过疼痛,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他心中唯一想到的,是一个名字,欣儿,这个是他觉得唯一可以依托的一个名字,这个人仿佛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在他记忆的深处,那抹身影,始终无法挥之。

断尘虹走到了有行人的道途,半夜三更里,陨星堂还有人忙碌地工作,他们好似在赶制某个器物,却在这个狭小而隐蔽的地方,在秘密造着不被世人所知的东西。

这里的看守极严,一路高喊欣儿的断尘虹,不等走近,噪声的传播,引来了两名看守。

断尘虹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两个身影,走上前来,愣了愣,问二人道“你们有看到欣儿吗?”

两个看守的高手互看一眼,一人道“这哪来的疯子?”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误撞进来的吧!”另一人看断尘虹的形样,也没有什么值得瞩目之处,像极了一个废人。

“你是什么人?”

断尘虹指了指自己“我……”

“不知道?”断尘虹摇了摇头。

这足以不把他二人看在眼里,这里是陨星堂重地,只有陨星堂重要人物才可接近,换作他人,暗处早已经被暗器杀死,好心留他一命,竟然还对他们遮遮掩掩。

“你从哪来,怎么跑到的这,说!”一人继续问道。

“我来找人。”断尘虹简单道。

“找人?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赶快走!”一人不耐烦道。

断尘虹斜了斜身子,放眼往他们二人身后看去。

在身后是无尽的黑暗,望不见里面到底是什么,断尘虹也该想到,他要找的人,一定不会在那。

“你走还是不走!”一人威胁道,并且握紧拳头,发出吱吱的骨响声。

这股威胁的气势,原本想退却的他,好似就是因为两人的威势,让他觉得两人心中一定有鬼。

可他一个什么也不记得的人,凭什么去过问别人的事,他要找欣儿,可没人告诉他,欣儿在哪?

“你是没听明白吗?这里没有你要找到的人,快滚!”粗鲁地语气,一张大口,吐着口沫,滋在他脸上。

愣愣地他心生怀疑,这两人如此逼他离开,肯定有什么隐瞒他的地方,他最害怕的就是欣儿真的就在里面。

“这傻子怎么还不走?”

“废什么话,打死得了。”

说着,另一个人,蓄力已久的拳头,没有一丝犹豫,他的脸色极其恐怖,一股凉意直击对方。

拳头直接冲向丹田处,瞬间一股气被打了出来,没有防备之心,仅仅一拳,就足以倒地。

“啊啊!你……你……”另一人目瞪口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倒了的同伴伤口,结果虚惊一场,仅仅只是受了一拳,没有多大碍。

这一拳,原本是气势汹涌地陨星堂核室弟子出的,竟没想到的一幕是,断尘虹躲开了,顺便还回击了一拳。

“竟然敢……”难以置信的目光,原先的傻疯之姿,竟是骗了他们二人,另一人魁梧的身姿,扬起插在背后的锁刀,眼中怒意,已经没了怜悯。

一刀一锁链,刀的刀把处,紧紧系上锁链,挥舞起来,可以加长刀的距离,刀身稳,锁链一甩,这甩刀的力度再加上刀的重量,一挥之下,就算是一棵大树也能将之砍倒。

如此强劲,生劈尸身两段也不在话下,又见何等残暴血腥,完全没有回头余地。

看上去傻愣的断尘虹,见到飞来的大刀,竟停住,任由大刀砍来,因为在下意识里,他不可能挡住,闪避也已经没有可能,这一刀下,他必死。

“翁!”一声巨响,原本劈开断尘虹身躯的大刀,就在断尘虹的身体前僵硬,一股强劲的气流环绕他周围,为他制造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刀犹如撞裂金属物一般,又像是钟响,撕裂地声音传遍四周,下一瞬,那人头一转回,呆滞地看向着装怪异的人。

“小毒神大人。”那人连刀都没来得及收回,已经落在了地上,随着一声脆响,那人俯身参拜。

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小毒神,若不是这一刀下去,他恐怕察觉不到。

断尘虹因为一阵巨响,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的眼光移向那神秘人身上,玄色衣裳,身周围透着荧光。

他的头开始炸裂般的疼痛,两人恭敬地迎小毒神,忽然这个人的出现,场面一刻间平静了下来。

断尘虹此时在痛苦哀嚎,他的眼睛开始发红,视线一直不移开,这个人的出现,让他回想到了一个人,他的身体在作响,无论怎样挣扎,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好半点丝毫。

用锁刀的看守,回想刚才场面,已然明白小毒神的立场,此时他们也只能收敛,只是他不明白,小毒神为什么护着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人可是唐家的贵客,你们可伤不得。”小毒神邪魅的眼睛,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两人的身子颤抖起来。

他们害怕小毒神的功法,毒的运用,会在不经意间要人性命,面对这位阴晴不定的小毒神,他们怕自己说错或者做错。

他们二人不知自身是否已经得罪了小毒神,跪着求饶的姿态,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这里交给我,你们回去好好看守,快走吧!别人我在这看到你们。”小毒神的一言一行,两人连抬起头的勇气都不敢,只因为这股压力在这里,他们只能屈尊之下,任听是从。

“是,小神大人。”两人同声遵命,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断尘虹还未完全清醒,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平定下来,然后再次面对这个人时,他已然忘记了刚才的痛苦。

“你是谁?”刚才那一刀,足矣将他砍成两半,此时他应该对小毒神道谢才是,却一来没有半点尊意,反倒质问对方。

小毒神邪魅一笑,他知道原本的一切,从断尘虹进入陨星堂,然后对他下毒,也包括断尘虹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都离不开小毒神在背后作手段。

当然,小毒神也不会与他说明一切,这显然是他在计划,断尘虹如今这副模样,他倒是有几分宽心。

“你又是谁?”小毒神反过来问他道。

“我们是不是见过?”断尘虹疑惑道。

“哦?”

小毒神对他说出的话,三分震惊,七分质疑。

“你记得?”

断尘虹一时哑言,他只是觉得他好像见过他,但是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地,又是因何故。

“你……知道……我。”断尘虹猜测这个人的背后,一定对他有几分了解。

小毒神点了点头。

“我……和……你。”断尘虹顿了顿“是何关系?”

“看来,我给你带来的痛苦,你都忘了。”小毒神继续说道“哎呀呀,真是可怜。”

断尘虹开始回想,眼前这个人,到底与他有什么关系,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敌是友,若是敌,为何刚才救他,若是友,又为何给他带来痛苦。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过去?”小毒神引诱道。

“虹阳宗,陨星堂,还有断幽阁……”

“这些都是你曾经经历的呀!”

小毒神一边说,一边朝他走来,他试图继续将断尘虹引到这个深渊。

断尘虹的眼睛越来越红,当他再次清醒时,忽然察觉四周都是岩浆红火,恍若人间炼狱。

“这里是哪里?”断尘虹望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身处绝境,却没能感受到任何绝境带来的刺激。

这里是幻境,不知不觉,小毒神就将他带入了此地,小毒神手一挥,手中的荧光飘起,化出一具水镜,在镜子里,断尘虹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一身黑衣,将自身包裹得严实,面纱遮脸,看不清面貌。

这个人就是断尘虹,只是如今的他,认不出往日时的他,小毒神看着断尘虹痴迷地眼神,盯着画幕良久,迟迟不出神。

“你可还认识他?”小毒神说道。

断尘虹盯着画幕摇头。

“他就是你呀,断尘虹!”

“你就不对我有兴趣了解吗?”小毒神问他道。

面目呆滞的断尘虹,望着曾经的自己,他有些恍神,他没听到小毒神说什么。

小毒神手又一挥,水幕散去,即便如此,断尘虹也未能立即回过神来。

“你难道都忘了,你究竟是谁?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迷迷糊糊,神情倦意,催眠的钟声在耳边想起,和谐的语调,再一次让他沉沦。

“须景云,虹阳宗,少主……”耳语里,断尘虹听见碎语,还不时的回想到一个身影,一刀之下,接连斩去两人。

小毒神邪魅一笑,在这个过程里,他的眼泪哗哗直流,他抽泣地望着眼前这个神秘之人,心中的苦味,难以诉说他此时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他捂着头,难以接受现在的自己,脑中浮现出另一个自己想象的视角,他的父母被杀,宗门被灭,在与仇人敌对的时候,他的表情满是愤怒,却可怜他武功不济,不是对手。

他开始慢慢想起,这里是陨星堂地界,他记得他好像就是那个满脸怒气的小伙子。

是他吗?一缩重影,将一副面具背后的脸,透视出了他的脸,那人就是须景云,也便是他。

“你要去哪?”小毒神问道。

“离开!”断尘虹坚定的眼神。

要是没有这些记忆,那该多好,可当他想起来时,肩上便扛起了复仇的重任。

“就这样!走了?”小毒神见他有一丝犹豫,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唐欣儿。

“除了这里,我哪都可以去。”断尘虹卸下一口气,他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他给不了唐家想要的,也不可能让唐欣儿因为他而为难。

“还是劳烦你,道一声。”断尘虹斩钉截铁道。

“自然可以,不过我可以指你一条路,太恒山,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事,关于断尘虹的事!”小毒神阴阳怪气地说道。

小毒神深深呼了一口气,望着背去的年轻俊年,心中竟生出了一丝不忍,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苍生,有谁会去在意它?”

离去的断尘虹,离开了荆歌,他想明白了一些事,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断幽阁所为。

虹阳宗就此消失于世间,唯独只剩下他一人,踏上了这条复仇的道路,他要复仇,可凭他一人,又如何做到?

记忆里,能灭一宗门也不费吹会之力的,只有九尊。

那如何复仇,实力就可以,可是要达到九尊一般的实力,并非一朝一夕。

他的眼睛望向北处,想起了小毒神口中的太恒山,这座名盛之地,九尊剑圣的门派,好像正是和他心意。

他心思不知小毒神似乎对他十分了解,可看着他的眼睛时,内心便是十分的抗拒,似乎又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潜意识里告知自己,不要接近那人。

在这世上,如何成为一个强者,那便得远赴太恒,剑尊之名,天下之所学,那是弱者修行的圣地。

断尘虹没有想太多,他没有行囊,一人一身贫,心中所向,便是他历练的开始。

北地路途遥远,离开荆歌北上,便是耀州,他行走了二十日程,一路上见到了许多贫瘠之地,荆歌繁华,可到了耀州,便是另一副场景,耀州一片荒凉,途中商队虽多,但没有一个商队会在这里停留,要说人多,也只有到了耀州城才见得一丝人气。

耀州的人,惯来斤斤计较,初来此地,断尘虹除了一身武艺,他身上分毫钱财都没有。

一路上都是靠着猎食,可到了城里,便离不开钱财。

靠抢偷,尚有余地,但此等小人行径,他是万般做不得。

吃了人家店里的一碗面,他就得给人家刷一天的碗,耀州的人也十分诚信,也并不为难的放他走。

在耀州城的人会比荒外多一些,去往太恒山的路,也更容易打探到,可是这里还只是耀州,距离太恒山,还要历经岳平,常川,锡州,埔州,瞿城,不光如此,城之间的路途也更不易,要翻越广丘山,上煦阳岭,过枯鹫高原,待到见了山峰雪,才抵达太恒地界。

有许多人问他,为什么执意要去那,如果要去,都建议他跟着商队不易迷路,不过这乘车的钱,可不是小笔。

断尘虹一路走也累了,照他这样走下去,到了太恒山,也快近半年了,他思量再三,跟着商队,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不过跟着商队,是非也多,这一路上的路匪,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这也是乘车费贵的原因。

断尘虹没有钱财,但是跟着保护商队,倒也可以免去,于是他便生出想法,去附近镖商给自己谋个事做。

耀州的商局比较冷清,大多路过的商队,都只是在这里歇个脚,耀州自家的商队少之又少,要跟着别处的商队,别家那处的人都已经满了,而耀州自家的,距离出发还需五日。

在镖局处也是一片冷清,门前的招人启示,字迹都已经是过了许久的,断尘虹还是走上前去问了问,这才得知,镖局已经不开张了。

又去几家,虽然结果不一样,但要么是去最近的几个州县,要么就是不需要太多才干。

一路问去,竟没有一处愿收下他,眼前就只有跟着商队了,可是他没有钱。

饿了的断尘虹,又不得不为自己的肚子想些办法,他走进已经饭馆,问老板可不可以用劳力抵债。

老板看了看他一眼,不见他哪里是干粗活的,可见他却是消瘦,怕是为生计而愁。

老板人好,便问他缘由道“你这样年轻的小伙,怎么没有一处可安生的地呢?”

断尘虹不知如何作答,他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准备离去。

“你回来,要么先这样吧,你在我这做几日工,给你些盘缠,顺道管你几天住。”老板热情道“看得出,你来到耀州没几天,这几天没少在外边逛吧?”

断尘虹回过头来,本想拒绝老板,但热情的老板不等他决定,就拉着他往店里走。

看老板的面容,已经见老了,他摁住断尘虹坐下,呼小店员上菜。

如此盛情款待,断尘虹没有拒绝的机会,肚子一直叫,老板冲他笑了笑,他也便不推辞,大吃大喝起来。

等他吃饱喝足后,老板又安排他住在了客房,让他好好歇息,还没明白过来的断尘虹,睡在客房内,竟呆了好一会。

这是他来到耀州第一次吃那么饱睡那么好,一切都太不真实,但是老板但盛情容颜,让他觉得无比真挚。

明天该做什么?断尘虹用一晚上时间都在想这个问题,困意袭来,睡去的他,第二天,阳光照进厢房内,时辰都已经午时,他醒过来时,竟没想到自己可以睡这么久,而且又无人提醒他。

走出了客房,老板的店里忙得不可开交,也是这个时候,来吃饭的客人是最多的时候。

老板不是说让他给他做几天工吗?怎么这么忙的时辰也不叫他。

走下楼的他,一眼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姑娘,那姑娘虽然腿脚不便,但是却在店里可以忙着收账。

老板跟着自己雇的小伙一起在忙,在百忙之中,见到断尘虹出来,便抽开身,问候他道“你醒了,饿了吗?要不要先坐下吃点。”

老板依旧是那副热情的面容,断尘虹看着忙碌的场面,老板还特意叫唤他,昨日大吃大喝,又好好睡了一晚,今日刚醒,断尘虹哪还好意思再受老板的恩惠。

“不了,老板,你看你这有哪里需要帮忙的,都让我来。”断尘虹回绝道。

老板从他眼神里也看出了他的执意,老板自己也发现,自己再这么热情下去,指不定哪里憋着什么坏心眼。

“那好,那你就去后厨端些菜吧!”老板吩咐道。

忙碌一阵之后,断尘虹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吃一顿,人都走尽了,在这个时候,他也发现,刚出来是碰见的姑娘,现在也不见了。

断尘虹出于好奇,问老板说道“老板,今天中午那位收账的姑娘是你雇的吗?”

老板迟疑了一刻,忽然听他这么一问,有些惊喜道“你见到了?”

这一直都是在老板眼底下发生的事,却回出这样的话,他的心里,翻涌着激荡的情绪,看着断尘虹,颇有几分欣赏之意。

“不瞒公子,她是我的女儿,可怜她自幼不能行走,我不忍心她辛劳,可是她偏还是想要为我做些什么,你也看到了,在忙碌的时候,她就来帮我收收帐。”

“哎呀,她做不得粗活,也做不习惯,我这个当爹的,哎呀!”老板垂头丧气,把自己心声吐露,却望着断尘虹能说些什么。

断尘虹一副同情之色,得知原来那个女子是老板的女儿,但从老板的语气里,满怀愧疚,丧气之下,显得无助。

他断尘虹又不是旷世神医,怎么帮得了老板,老板人好,不仅收留他,对他也是极好,这份恩情,他念在心里,但凡老板需要帮忙,他尽管出力。

“老板,有什么事尽管说,我看我能帮到什么。”

“公子,其实你也清楚,我留你是有我自私的一处,所以……”老板迟疑一会后又道“想请公子留一段时日,陪她!”

“陪她?”断尘虹不解。

“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老板解释道。

“我女儿,患了心殇,她不与别人说话,心里苦闷,我看得出来,她不愿意说,不代表她心里是好的,所以,我想请公子帮我解开他的心结。”老板说着,忍不住抽泣,对断尘虹他真心实意,希望他能够答应。

断尘虹犹豫了片刻,老板待他这般热情,现在老板只求他能陪他女儿几日,这样的事,对他断尘虹不是什么坏事,但他却不能爽快答应,他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

“好的,我尽量帮您,解开她的心结。”断尘虹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老板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

坐在走廊上,断尘虹已经好久没有这份沉静,望着已经渐渐走远的红日,他心中波澜。

断尘虹心中忐忑不安,他想要去往太恒山,心中观念,可眼前,他又不知该如何了去。

寒风吹气,夜空中的云散去,被风吹得直哆嗦的他,在长廊的边缘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