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云月霓虚弱地靠在床头,手上挂着点滴,双眸里盈着欲落不落的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坐在一旁陪护一晚上的傅修砚,眼睛下方带着淡淡乌青,但脸还是好看的。
“吃点东西吧。”他手上拆着助理杨进刚送来的午餐。
“我没胃口。”云月霓低声啜泣。
傅修砚眉心一拧,“你早上滴水未沾,再不吃东西胃该难受了。”
“那就让我难受死吧,反正没人关心我!”云月霓委委屈屈道,想到昨晚男人不信她的话,她心口就像漏了一个大洞般。
傅修砚幽潭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耐,但还是软了语气:“昨晚是我不对,在这里我向你道个歉成不?”
男人难得求和,云月霓没有顺着台阶下,而是不依不饶道:“那沈听诺呢?她打了我,还把我打得这么严重,从昨晚到现在阿砚哥哥你只字不提,是打算就这样轻轻揭过了吗?”
傅修砚不悦了,“她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有数吗?”
云月霓一滞,没想到他对她竟是这种态度,她眼角的泪水掉得更凶了,有几分歇斯底里地说道:“阿砚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了?无缘无故被打的人是我!受伤的人是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公平处理这件事?你变了,你变得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砚哥哥了……”
一夜未睡精神本就不太好,还得哄着云月霓,这一刻,傅修砚的耐心终于耗完了,他厉声打断云月霓的指责。
“月霓,别把大家都当傻子了,你对沈听诺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看到男人脸上的烦躁和不耐,云月霓的情绪更激动了,尖锐大声喊着:“我对她做过什么了?我心里一点都不清楚,阿砚哥哥你倒是给我指出来啊!”
“为什么要删除她发给我的求救短信?”
傅修砚无波无澜的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病房内瞬间陷入诡谲的沉默里。
云月霓眼泪糊了一脸,隔了好一会,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没有,阿砚哥哥,你冤枉我……”
她做着垂死挣扎。
傅修砚失望地看着她,出言钉死她的罪名:“那个时间段,只有你碰过我手机,需要我调出当时车里的行车记录仪给你看吗?”
云月霓面上一白,惊慌地抓着傅修砚的手腕,哭惨地说道:“对不起阿砚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以为又是诺诺的恶作剧,以前她总是无缘无故发这种求救短信戏耍我!”
“我已经让杨进去查了,是不是恶作剧很快就能揭晓。”傅修砚没信她的一番说辞。
云月霓的呜咽停滞了一秒,满面自责道:“怪我,都怪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删除诺诺的那条求救短信,阿砚哥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傅修砚见她这般悔过,终是心软了一下,拍拍她手背:“你也不是有意的,等出了院,当面给沈听诺道个歉。”
“好!”云月霓咽下不甘,胡乱点着脑袋。
“别哭了,先吃点东西吧。”傅修砚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云月霓没有接递来的纸巾,而是用手擦着脸上的狼藉,苍白腮边挂着泪珠,她扬起一个脆弱又坚强的笑容。
傅修砚只扫了她一眼,将纸巾塞她手里,低头继续打开饭盒。
云月霓脸上的笑容差点没崩住,她眼里拂过落寞。
以前只要她一哭,阿砚哥哥就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现在阿砚哥哥变了很多不说,就连眼泪都不愿意为她擦拭了。
果然,他还是变了心,爱上沈听诺了。
在云月霓饭吃到一半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来人是姜淮。
得知云月霓进医院的第一时间,他丢下国外的工作,风风火火赶回国了。
见姜淮来了,傅修砚起身,“她就交给你了。”
说罢,跟云月霓打了声招呼,他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两人。
一见到傅修砚从病房出来,杨进立马迎了上来:“傅总,旧哥那边查到了,是高家那小子想要沈小姐一边胳膊。”
傅修砚眸底掠过寒色,转瞬即逝,语气不容置喙道:“告诉陆旧,断姓高的两边胳膊。”
杨进犹豫:“公司这边与高家还有项目合作,要是被高总知道了,恐怕……”
不等杨进说完话,傅修砚淡漠道:“取消与高家的所有项目合作,放话出去,以后哪家敢与高家合作,就是与我傅修砚过不去。”
“是。”杨进听出男人的决断,不再劝说。
病房里。
从姜淮进来到现在,云月霓都不曾看他一眼,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地吃着饭。
被无视,被冷落,姜淮没有半点不高兴,他来到床边坐下,眼里全是对云月霓的关心。
“抱歉月霓,让你等久了吧。”
云月霓的眼泪如雨水般,说来就来,她仍旧没有看姜淮一眼,继续哭自己的。
她这般默默垂泪的模样,更加惹得姜淮怜悯。
“月霓,别哭,是淮哥哥不好,让你等这么久。”姜淮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淮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云月霓哭道,“你不喜欢我,可以明说,我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就离你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姜淮捧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心疼道:“傻瓜,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她知不知道,她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