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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作画(1 / 2)

美术馆内空空荡荡。

它里面还留有装饰画展的广告牌以及为庆祝新年的缎带。明明为了此等盛会,许多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可能他们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没有机会再度过新年了。

在那种攻击下,美术馆周边被轰成了废墟,只有这座朴实的场馆还完好无损。

屹立于废墟之上的场馆,也许比人来人往的场馆更具艺术性。

梅塔梅尔正在画布上勾勒,寂静的场馆里多了平稳的脚步声。他用平常的语气说道,“场馆还没有开放,请稍等。”

然而,进入场馆的人是不会听从他的拒绝的。凯因斯直接走进场馆的中心,也就是巨大的画前。

这副被命名为“凡赛尔之夜”的画作十分应景,正是梅塔梅尔最拿手的现实幻想主义。现实幻想主义……听上去是由矛盾组成的词,却在现世被广为认可。因为梅塔梅尔的画记录了真实,又加了魔幻色彩。以前的恶魔、现在的天使。

梅塔梅尔其实不怎么画天使。

“为什么加上?”凯因斯问。

“因为我觉得天使比神更为合适。”梅塔梅尔继续完成着他的画作,站在他身旁的伊芙目光呆滞,嘴角溢出鲜血。那是他能力使用过度的结果。

“人们渴望谁来救赎他们,那本该是神明。然而神明正是这起灾难的罪魁祸首。所以,他们不会祈求神,而只能祈求天使。传说中会给予人类救赎,将其送入天堂的天使们。”

“你之前是故意想画上神明,用作讽刺。”

若画的最上方是神,那整副画便充满了讽刺意义。在地狱挣扎的人们祈求解救自己的正是害他们堕入地狱的神。但若是天使,《凡赛尔之夜》的意义便不同了。它代表着人们在地狱中对光明、希望的渴求。

所以凯因斯才会问,为什么梅塔梅尔将神换成了张开双翼的天使。

“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人吗?真令人寒心。我可是永远也不会放弃希望的。”

梅塔梅尔停下笔,遗憾道,“但也因此,期望得不到满足时我也会失望。”

“画展可以再办。”

“不会再有了。”

梅塔梅尔笑着问,“心情如何?连‘创世纪’都能用上,看来新人也不是无药可救。”

“来的人是普雷西亚。”

“哦?是他吗?当初的小孩子如今也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

凯因斯没有对普雷西亚的成长有什么感慨,而是说道,“虽然学会了恶食华,力量却不够。”

“安逸会磨灭掉人的心智,令其成为生活的傀儡。”

梅塔梅尔递上一朵玫瑰。这朵玫瑰明显与其他玫瑰不同,它更为艳丽,花瓣上似有点点荧光闪动。

凯因斯将它吃了下去,而他的伤口也完全愈合。断掉的手臂重新长出,被腐蚀的皮肤也光滑如初。

“闹这么大,你留下的痕迹很难不被发现。而且……泽莱斯那里还有一些人。看上去是桀骜的绵羊,其实是会反咬一口的灰狼。怎么办?”

是放任他们回到阿尔贝托,还是让其长眠?

凯因斯已有了决断。

“就让命运来进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