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将军手握十万精兵,镇守雁门关多年,卫国公府更是世代驻守南疆,都是大梁的肱股之臣。
如今戚家和卫国公府同时站出来指证萧怀礼豢养私兵,朝中大臣顿时有不少站出来附和,纷纷要求皇帝严查。
萧怀恩板着小脸,“当年怀礼堂兄也是受前楚王牵连,被流放甚至皇祖父下令绞杀时,还是个六七岁的孩童。
当初知道怀礼堂兄力抗羌军,朕十分感动,愿意赦免你罪人的身份,也不追究你是如何逃脱当年绞杀的经过,甚至还加封你为平西郡王。
没想到你竟然暗中豢养私兵,朕想问问你到底是何居心。”
萧怀礼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满是狰狞,却辩无可辩,因为他没法解释林静雪和赵忠出现在黑风山私兵营的事。
萧怀恩叹了口气,“看来堂兄是承认了此事,既然如此,朕就......”
“慢着!”
太皇太后倏然站起来,声音嘶哑,又带着一抹决绝。
“那些私兵不是怀礼豢养的,这些年怀礼一直在流放地吃苦,怎么可能有精力有银钱去豢养私兵。”
“是哀家,黑风山的私兵是哀家暗中命安郡王养的,这些年是安郡王与文昌侯在暗中打理。”
“前些日子文昌侯被关进天牢,安郡王也被处置,私兵营那边一时无主,哀家才派了赵忠和静雪去找怀礼,让怀礼去接手。”
太皇太后缓缓走到大殿中央,缓缓抬起头,神情哀伤。
“哀家这辈子只生了楚王一个儿子,他敦厚斯文,孝顺和善,从来没有用什么巫蛊之祸害过先帝。”
“可是先帝他糊涂啊,听信小人之言,活生生将我的儿子,我的孙子们全都流放还不够,竟然还派人追过去就地绞杀。”
“我恨啊,恨得我日日夜夜都无法安眠,那是我心心念念盼来的孩子啊,从小小一团养大成人,看着他成亲生子,日益伟岸。
他寄托了我全部的希望啊,可是一夜之间,先帝将这些全都毁了,我在殿前苦苦跪了一天一夜,都没能换回他一句赦免,我焉能不恨他啊。”
太皇太后仿佛又回到得知儿子,孙子要被就地绞杀的当日,眼底陡然射出哀伤而又愤怒的光芒,神色几近癫狂。
“我恨啊,我不甘啊,我想为儿子报仇,所以我便命安郡王和文昌侯暗中豢养私兵。”
“我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为我的儿子孙子们报仇,我又有什么错?”
太皇太后转头看向萧怀礼,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可当我当知怀礼还活在世上,我便放弃了复仇的计划,所以我将那些私兵交给了怀礼。
怀礼也是个好孩子,带着私兵没有乱来,反而救了朔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萧怀礼握着太皇太后的手,一脸感动。
“皇祖母,孙儿没想过利用私兵做什么的。”
太皇太后拍着他的手,转身挺直腰板看向萧怀恩,神色决然。
“所有这一切都是哀家做的,与怀礼无关,皇帝要问罪,就来治哀家的罪好了,哀家愿意承担任何罪责。”
萧怀礼上前一步,“皇祖母不可,就让孙儿来承担吧。”
“好孩子,哀家做错的事,哀家认。”
祖孙俩互相争着承担责任,在堂上表演了一出祖孙情深的戏码。
萧怀恩皱眉,有些无措地看向叶崇扬与顾楠的方向。
顾楠与叶崇扬对视一眼,心中也都觉得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