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河畔
羽西手握鱼竿,静静地盯着水面。
只是他的内心并不像水面一样平静,甚至有些烦躁。
他比约定的时间早来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他不停地思索着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有些遗憾,他似乎没办法先开口。
西科不是奥拓,他们目前正处于弱势,并且这种势头还在继续。
他们很清楚,不能等将来奥拓的火炮打到王城的时候再谈发展军备的事情,那样既没意义,又显得愚蠢。
突然,一股力道从水下瞬间爆发,平静的水面变成了闪烁着金光的碎影。
羽西有些错愕,他运用巧力将鱼竿提了上来。
一尾颇肥的草鱼出现在羽西的眼前,它挂在鱼钩上,扭动着肥硕的身体。
羽西看到这一幕,有些恍惚,他没挂鱼饵。
马上就要入冬了,所有鱼儿的食量都在变大,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冬天。
或许鱼儿看出来这钩子上有危险,但为了熬过冬天,它似乎也只能过来试一试了。
这与现在的西科何其相像!
西科为了熬过这段艰苦的日子,明知主动找上徐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也只能过来一试,不但要奉上金钱巨万,可能还得答应徐旷一些不太合理的条件……
羽西心里憋屈,刚准备张嘴怒吼一番,发泄心中怨气,余光却瞥到那踏水而来的瘦削身影,只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徐旷站在水面上,脚下踩着一块薄冰,看起来潇洒至极。
“羽西先生吧?没想到您还挺有闲情雅致的。”。
羽西站起身来,满脸真诚。
“徐旷先生,请容许我向您道歉。”。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开始进入下一个话题吧。”。
“啊?”羽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徐旷的神经竟然如此粗大,竟然丝毫不在乎这些事情。
“我们不是还有正事要聊吗?”徐旷走到岸上,很自然地从一旁的钓箱里取出了一支新的鱼竿。
羽西骤然醒悟,他此刻反倒不怎么着急了。
他将鱼钩上的肥鱼取下,径直丢入梅河中。
“往河里丢死鱼,罚款二十银币,待会儿去交一下。”。
羽西嘴角抽搐,徐旷的形象跟他之前的想象似乎有些出入……
不愧是能把老大打成猪头的男人!
他决定直入主题,
“不知徐旷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按照你们给的清单,一应一百二十七家工厂共作价三十亿金币,外加一份长期的原料合同,此外,还需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咔!”
鱼竿骤然受力,险些断成两截。
羽西扭过头来,脸上却没有任何不耐烦,只是温和地问道:
“徐旷先生莫不是在开玩笑?三十亿也太多了……”。
“是啊,我也觉得多。”徐旷笑得很贱。
“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说我出的是一口价了?出价的权力在我,还价的自由贵我双方,只是请羽西殿下给足诚意,别让你我都白跑一趟。”。
羽西斟酌许久,才叹了口气。
“你不妨先说说那三个要求。”。
“不,这三个要求是独立的,与金币价格无关,殿下就是出价一百亿,三个要求也不会变成两个。”。
羽西有些紧张,他真担心徐旷会提出什么让他很为难的要求。
但现在担心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徐旷道:
“徐旷先生,三十亿太高了,十亿如何?”。
徐旷笑道:
“很显然不行,十亿金币不足以补偿我所承担的风险,我相信殿下你也能理解我吧?”。
羽西沉默了,他并不是太擅长砍价,但他必须要为西科争取一个合适的价格。
“你说吧,多少钱合适?”。
“二十五亿,这已经是我的心理价位了。”。
羽西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你所承担的风险也不值这多出来的十五亿,你只需要坐在剑兰的办公室里,静静地等着手下回来告诉你工厂建成的消息就行。”。
徐旷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比刀刃上的冷钢还要坚硬寒冷。
“您错了,王子殿下,我不会从剑兰发货,我需要送给我的岳父一批设备,然后想办法让这批设备离开王城,沿西南道一路南下,越过开隆关,从你们当年来的地方越过边境,最后直奔你西科王城,这一路的艰辛你能想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