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青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从母亲的肚子里,将皮肤撕开。
带血的手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四处的摸索,在一无所获之后,那只手抵住母亲胸腔的位置。
随着一阵骨骼挤压碎裂的声音,一个满身带着粘液和血水的男人从袁清青母亲的肚子里爬了出来。
这时,麻木无所作为的医护人员才开始行动,整的像是在给新生儿进行清洁和拍打哭声一样。
只不过,那个男人发出的不是哭声,而是诡异刺耳的咯咯怪笑。
男人的脸看起来和袁清青有五分像,尤其是眉眼部分。
在男人被照顾的时候,那个医生正拿着针线,不是医用的针线,而是家里面用的缝衣针线。
连接着袁清青母亲身体,用来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现在都是一条长直线,还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看着这一切的袁清青,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
被清洁干净的男人穿上一件和医生一样的手术罩衫,脚上带着粘液一步步踩着袁清青母亲流淌下的血,发出粘腻的吧唧声。
在男人走过去之后,那个手拿着缝衣针的医生,将针线交给男人,由男人继续一针一针的将袁清青母亲的肚子缝起来。
袁清青想要冲过去将这些全都杀了,可是不管她如何的愤怒只能远远的看着。
眼前一阵恍惚,袁清青用力的甩头,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袁清青看见等候在手术室外面的父亲迎来了又一次手术室大门的打开。
这一次,被推出来的是袁清青的母亲。
医生跟袁清青的父亲说手术很成功,孩子很健康,就是生产时间比较长,孩子出现了一点肺部感染,需要在保温箱里住一段时间。
此刻,袁清青的母亲脸色苍白,但是袁清青能够看见母亲因为呼吸而上下浮动胸口。
刚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明明所有的仪器都是一条直线,而且流了那么多的血,人根本活不成的。
还有一个成年男性从母亲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可能会活下来的,为什么此刻的母亲还有呼吸?
袁清青就看着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将母亲推回了病房,一间单人间的病房,母亲还处在昏迷之中。
这会袁清青的父亲安顿好妻子,又急匆匆的去看一下新生儿。
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了昏迷中的母亲,和想不通,满是担忧和惊恐的袁清青。
袁清青突然感觉自已的手被母亲握住,生产后极度虚弱的袁妈妈:“清青,你弟弟还好么?”
袁清青愣了一下,然后努力压制住想要哭的情绪:“嗯,我爸过去看了。”
“嗯,清青啊,你弟弟和你年龄差很大,你以后要多照顾他一点。”
袁清青眉头微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这种滋味统称——不好受。
看着母亲疲惫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袁清青嗯了一声:“我会的,你放心。”
“我就知道我的清青是最好的孩子,要是有一天我和你爸都不在了,你就是你弟弟的依靠。
长姐如母,妈不求多,你只要有妈一半的心气去对你弟弟我就安心了。”
袁清青这次没有出声,因为这样的话是不可能从自已母亲的口中说出来的。
见袁清青没有反应,袁清青的母亲手再次用力的抓了一下袁清青的手:“清青啊,你是你弟弟的依靠啊!”
袁清青这次嗯了一声问:“妈,那咱们家的存折和房本在哪了,你给我,我帮他收着。”
“不用,妈和你爸还硬式,能照顾的了,等你弟弟长大了我直接给他就行,你一天天的心粗的很,交给你守着还怪麻烦的。”
袁清青这次将手从母亲的手掌下抽出来,覆盖到母亲的手背上:“那我把我的钱也一起给你收着吧,你帮我存起来。”
“行,放妈这里,我给你守着。”
袁清青手上用力,眼见着袁清青母亲手背上的输液针因为外力,已经刺穿了皮肤,袁清青也没松手。
袁清青带着笑,表情变的狰狞:“也就你这个被困在地下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还真是对东北女儿的家庭地位一无所知啊!”
袁清青的母亲依旧是十分虚弱的说:“清青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袁清青手抹上固定在大腿侧方的短刀说:“我啊,说你的幻境也好梦境也罢,太拙劣了。”
说着袁清青已经扬起短刀,从“母亲”腹部的侧面刺入。
刀刃刺入皮肉的执拗感十分的鲜明,就像是真实的一样。
被刺中的袁清青的母亲,口中涌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袁清青,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张着嘴:“为……什么?”
袁清青歪着头,将手里的短刀旋转半圈:“因为,我的父母只会给我钱,从来不管我的钱。
还有,我刺入的是你侧边的肝脏位置,你的口中不应该有血,这个常识我是知道的,所以这里不可能是现实。
既然不是现实,我又何必手软呢!”
此刻袁清青眼前的情景再次改变。
袁清青置身于一处小瀑布之下,周围是山石树木,很漂亮,也很幽静的一个地方。
小瀑布下是一个水潭,因为瀑布的水流,水潭上激荡着层层叠叠的水浪。
湿润的空气扑面,是个好地方。
水池的水面突然激荡起来,一条手上张角,背负双翼的青蓝色大蛇从水中出现,摇身一变成了石室的腾蛇女。
腾蛇脚踩着水面,走向袁清青:“你竟然分得清楚现实还是梦境?”
袁清青摇了下头:“严格来说,我只是能够清楚的知道我绝对不是在现实世界,至于是梦境还是幻境,刚刚知道。”
腾蛇踩在一块大石头上:“你从什么时候,意识到你不是在现实世界的?”
袁清青摸着下巴,想了一会:“从我爸去看新生儿的时候。”
腾蛇女蹙眉:“怎么可能?那不是每一个父亲都会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