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氏嗤笑一声,“兄长若不信,大可去王府中问一声,便知妹妹说的是否属实!”
锦大已然动摇。
他如何也不愿意相信,王爷身为一个男人,竟会对自己的孩子下如此狠手!可妹妹的话却又不得不信。
这些年来,王府的确没有一个孩子出生。
可偏偏在王爷离京后,乔氏就怀上了。
是王爷——
不想要孩子?!
还是王爷的这个身份不能要孩子?
仔细想来,王爷归京后在这二十多年里,除了这一次平定沧州,不曾再领过一次兵,难道是因陛下……
这个猜测让锦大不由得浑身一凛。
那锦鸢的身份又该如何安排?
不等锦大理清思绪,锦氏已站起身来,“你我兄妹联手欺骗了王爷二十多年,甚至还让垚娘生下了王爷的女儿。恐怕,当王爷得知真相后的怒气只会比乔氏之事更甚!今日我回家来,就是为了告诉兄长这两件事。哪怕兄长最后仍决定孤注一掷,选择舍弃妹妹来恢复锦鸢的身份,我也不怨恨兄长——毕竟,还有兄长陪着我一道下黄泉去见爹娘!妹妹不孤独了!”最后一句话吐出后,她屈膝浅行一礼,视线从他们二人身上掠过,“告辞。”
锦氏毫不留情地拂袖离去。
匆匆上了马车后,紧绷的脊背仍不敢松弛下来。
婆子用手轻轻顺着她的背脊。
隔着衣衫也摸到了一手的湿濡,都被冷汗打湿了,手握成拳头还在颤抖。
婆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姑娘,今日之事能成么?老爷会信姑娘的话么?”
锦氏闭眼。
声音夹杂着嘶哑与挥散不去的疲倦,“会……他自私而谨慎,当初先是将垚娘赶出家门后才逼得我为了锦家不得不同意嫁入王府,既然恢复锦鸢王府之女的身份有极大连累锦家的风险,他会为了锦家,为了如今的荣耀,只认下锦鸢外甥女的身份。”
婆子长松一口气。
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锦氏的心底,却无一丝心安之感。
眼下,兄长是不会动这心思。
可只要人活着,总有真相暴露的那一日——就像是当年她与垚娘一事,就像是垚娘是锦家女儿一样。
然后……
兄长就会轻而易举地将她推出去,当做替罪羔羊。
毁了她的一生。
谁才能真正地闭嘴。
唯有死人。
只有锦鸢死了……
她对锦家无用了,兄长便不会再惦记着恢复她的身份。
她才能真正心安。
继续稳坐她的侧妃之位。
锦鸢从马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