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皇朝镇北王殷恒,携嫡长子殷鸿抵达拒仙城。
此时大日西斜。
拒仙城,镇北王府,后花园内。
殷恒坐在石椅上,面无表情的沉思。
嫡长子殷鸿,正撅着屁股蹲在树荫下看蚂蚁。
男孩手里拿着半个馒头。
不时揉下一些馒头屑。
津津有味看着蚂蚁,将比自身体积还大的馒头屑往巢穴搬去,往来反复。
“爹爹。”
“说。”
“孩儿长大后要当将军。”
沉吟了一小会,殷恒道:“鸿儿,过来坐。”
待儿子坐于身旁。
殷恒抛出一个话题,“鸿儿,你应该知道将军要率兵打仗吧?”
男孩点点头。
殷恒:“那你觉得,究竟何为战争?”
男孩摇摇头,“不知道。”
殷恒笑了笑,道:“你与咱们甘州知府家的两个孩子,文睐与武庆经常一言不合就掐架。”
“鸿儿,记住,所谓战争,不过是大型的打架斗殴。”
殷恒给自己和儿子各倒一杯清茶,接着问道:“鸿儿,你觉着十个人好不好指挥?”
男孩自信道:“如臂……如臂啥来着?”
“如臂使指。”
“对对对,如臂使指。”
殷恒:“那一百人呢?”
男孩略微犹豫,回答的铿锵有力。
“如臂使指。”
赵恒:“那一千人呢?”
男孩声音小了许多,“如臂使指。”
“一万人呢?”
男孩张了张嘴,却不敢再放狂言。
殷恒浅酌两口茶水润了润嗓。
看向儿子,道:“鸿儿,你把领兵打仗想简单了,莫说一千人,饶是一千头羊,都够你头疼的。”
“他们不仅是一千个冲锋陷阵的悍卒,更是一千张饥肠辘辘的血盆大口,他们每人每顿能吃下十来个馒头。”
“鸿儿,你是不是在想,不就是吃些粮食对吗?”
“拒仙城大营而今兵卒,共计约一百百二万人左右。”
“咱们魏国规定,战时每名士兵一天分配三斤粮食左右。”
“只多不少。”
“否则饿的面黄肌瘦,上了战场连刀都挥不动。”
“就按百万人算,就按一斤粮食算。”
“一百多万人,一天就得吃掉一百多万斤粮食。”
“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
男孩不确定道:“一座山?”
殷恒摇摇头:“好几座。”
“而且除了人,战时军马也会由吃草料改为吃粮食。”
“一匹马一天所消耗的粮食,便抵得上六七个兵卒。”
“而拒仙城如今有十万一千余匹军马,换算下来就是六七十万人。”
“约莫一百七十万张嘴,你想想一天得吃掉多少粮食。”
男孩被骇的头皮发麻。
“就算你将粮食的问题完美解决了。”
“还有兵卒与兵卒之间呢?”
“最关键的一点,你这位将军率兵出来可是要打仗的。”
“制定作战计划,探查敌军动态,分配作战任务……”
镇北王世子欲哭无泪。
从未想过将军竟然这么难当。
“还有……”
看着儿子痛苦的抱着脑袋,殷恒没再说下去。
“爹说这些,也不过些许皮毛。”
“为将之道,你若想听,爹能与你说上三天三夜。”
“别,爹,别再说了。”
男孩带着哭腔,“太难了,当将军太难了……”
这时,庭院前门。
脚步声由远而近。
王府侍从走到殷恒身旁,俯身轻语。
“王爷,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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