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公孙菀轻抚过匕首,嘴里轻声吟诵着王维大诗人的这首《竹里馆》。心里想着:这位楚大哥莫不是一位很孤独的人?
回过神来,勺子再次搅动汤水,"可以吃了。"新鲜猎到的野味,她还特地摘了些鲜嫩的野菜拌味,可谓诚意十足了。
由于刚得了把好匕首,公孙菀心情甚好,决定不再迁怒楚釼了,便拿起碗给他舀了满满的肉菜和汤,笑意融融地递给楚釼。
"楚大哥,你尝尝。"公孙菀笑如芙蓉,比刚做成一笔大生意的商人还开怀。
楚釼看她一个小娘子一天有十八般不同的脸色,一时生闷气一时笑,不觉浅笑摇头,欣然接过碗,吹吹凉,慢慢喝了口汤。
公孙菀接着给自己乘了碗,开始大快朵颐,唏哩哗啦地吃着肉,一副很饿的样子。
相比下,楚釼的吃相就斯文多了,他慢慢地拿筷子夹肉入嘴,嚼了几口,除了有些药材味外,还有
"这山鸡肉怎么有点酸?妳还放了些药材?"两人又没生病,怎么还做起药膳了?
公孙菀边大口吃肉,边很自然地回道:"这不是山鸡,是乌鸦,我把那两只最肥的给打下来了。"说着还用筷子夹起陶锅中的乌鸦头展示给楚釼看。
楚釼看到那黑漆漆的「乌鸦嘴」,"噗"一声,毫无形象地把嘴里的肉都喷了出来。
"咦,楚大哥,你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吗?"公孙菀似乎对他的反应不意外,很淡定地询问。
另外两拨人原本一直探头探脑地看过来,待听见原来是乌鸦肉炖汤,都很自觉地缩了回去,不再望眼欲穿。
楚釼愤愤放下碗筷,脸色黝黑地拿起水壶嗽了嗽口,半响才平复下心绪。
他眼神怨恨地望着公孙菀,口气有些冷,"小丫头,妳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他不但救过她,刚刚还赠送了把好匕首,他楚釼亲自铸造的短剑,寻常人挤破头也抢不到。
公孙菀嘴里还叼着根野菜,”呲溜”一声吸进嘴里后,一派天真不解世事地回问道:"这可从何说起啊?楚大哥。"
"妳妳竟然骗我吃乌鸦肉,妳是故意捉弄我的吧?"楚釼气愤地指着那陶锅,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公孙菀缓缓放下碗筷,耐心解释道:"咦!这误会可大了,楚大哥,乌鸦确实可入药,我加了栝楼和白矾,对伤口愈合功效甚佳,你前几天为救我而受的伤还没好全吧?"
公孙菀一本正经继续授业解惑:"我还加了点当归和蒲黄,给你补气血通经脉,你再多吃点吧。"
“你。"楚釼气呼呼地瞪着她,他平日就很冷漠少言,此时更不可能和个小娘子争吵。而且听她讲得头头是道,好像是真的,但是他不懂药理,根本无法反驳。
不过,看眼前的小娘子大大的眼睛扑闪着狡黠的光芒,他相信她肯定存着三分捉弄的心思,不然什么不好煮,偏要用乌鸦?
守住三寸丹田,尽力不要被气的走火入魔,楚釼颓废地叹口气,自顾自地到一旁躺下,拿出薄毯盖在身上,径自闭眼休憩,不再搭理公孙菀。
"楚大哥,你要睡了?你真的不吃啦?"
楚釼连哼都懒得哼一声了。
公孙菀吐吐舌头,好像真的把人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