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道:“都想多找些松蕈拿去县城卖,在山里的时候是菌,摘下来带到县城就是钱了,别人起的早去的早找到的就多,就能多卖钱,我们去的晚了就只能捡别人剩下的,也捡不了多少,我要不是知道这东西在县城根本卖不出去,没人识货,我也跟他们一样,天没亮就起来往山上去了。”
周谷几个也都是这样想的,“有钱赚当然要勤快一点,不然好的都让别人赚去了。”
周果道:“可别啊,那深山老林的,白天还好,那么多人,晚上说不定真会有什么野兽出来呢,我们又瞧不见,山路有险峻,要是一个不当心,从山上跌下来了可就不好了,就算卖的出去,挣得这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看病的钱。”
众人点头,是这样,看病抓药十分费钱。
村里其他家都提前进山了,包括隔壁的钱氏都跟着大部队走了,只有他们留在最后。
李氏走在后面老大不得劲,“要不明日我们也跟着大家伙一道起来,一个村的都进山了,几百人,就我们留在后面,还能找到个啥?”
大家都不作声,周谷几个这几天找到的菌是越来越少了。
周果道:“先等等吧,明天村里不是有人要带菌进城吗,看看他们能不能卖出去,再做打算。”
她盘算着,家里这两天攒下来的松蕈也有几麻袋了,小心翼翼的保存着还没坏,估摸着也有个一百多斤,明日先带去府城瞧瞧,反正也近,赶车三四个时辰就能到了,半夜走,上半晌到。
走到半路,就见前方匆匆忙忙的走来五六个人,个个都神色惶急,仔细一瞧,几人还抬着一个简易用藤条麻袋树枝做成的架子,架子上面躺着一个人。
一家人吓了一跳,匆匆迎上去,见是村里人。
架子上躺着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的血,脸色煞白,已经晕了过去,李氏忙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一个妇女正在惶急的抹泪,听而不闻。
抬着架子的一个男人叹气,急急道:“天黑不大看得清,没注意,捡菌的时候从高处摔下来了,当下就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摔了哪儿,我们正要带他去镇上救治呢,救人要紧,我们先走了。”
周果几个当下往里一让,一行人急匆匆的抬着人出山了。
几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半晌没回过神,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周果。
周果回过头,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一愣,“怎么了?”
老爷子沉吟道:“我还记得逃荒的时候,我们渡河北上不久,碰到一富户,那妇人跟你绊了嘴,你就说她印堂发黑,会有血光之灾,果然不久,这家人的马车就翻了车,这还不算,过不多久就碰上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也不知道他们碰没碰上,这要是碰上了,全家说不定都被杀了个精光。”
众人想起来,是有这回事,看着周果的目光就不对起来。
周谷道:“你早上还刚说这天黑山又险,当心跌下来,这会真有人从山上跌下来了。”
周果:“……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这又不是我咒的,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知道真的有人跌下来了,怪只能怪他们自己不当心,说到哪里去,这也怪不到我头上来吧,你们可真行!”
她此刻无语的很,万万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他们就能联想到自己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