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楼坐北朝南的房间,便是花迁月的住处,这是只有花魁才能居住。岁月变迁,花魁换了不知多少个,唯有房间依在,记下了许多无人与人诉说的隐秘。
侍女将门轻轻推开,房间内八名侍女立刻退出,对张子默欠身行礼后,将门轻轻关上。
张子默挑开珠帘,走进内屋,坐在椅子上,看向屏风后坐在浴桶中的身影,轻声问道:“姑娘找我何事?”
水声响起,屏风背后的身影从从浴桶中走出,傲人的身姿投映在透薄的屏风上,站在屏风后俯身擦干身体,将衣裙缓缓穿上。
哪怕隔着屏风,也让张子默看得一阵口干舌燥。
花迁月穿着一袭紫色抹裙从屏风后走出,酥胸半露,光着腿走到张子默面前,直接坐到张子默身上,搂住张子默的脖子,明明动作是那么柔媚,眼神却羞涩得如同少女。
“公子的眼睛真好看呢。”
“哪里好看?”淡淡体香混合花香钻入鼻中,让张子默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因为看不透,所以好看,公子年岁几何?”
“十三。”
花迁月凑到张子默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身子往下微移,坐在那要命之处。
“即便老成,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呢。今日公子给我捧场,奴家该怎么报答呢?”
“你想怎么报答?”
“奴家有一舞,唯有两人独处方可以看,公子想看吗?”
“这是自然。”
花迁月慢慢起身,后退几步,不经意间抬手,紫色抹裙从身上滑落,露出大好春光,腰肢的轻轻摆动,体酥似柔若无骨。
张子默右手扶着下巴,认真观看起来。
一舞过后,花迁月再次坐到张子默身上,搂着张子默的脖子,直勾勾地看着张子默,柔声道:“公子,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
“公子爱吗?”
“当然爱,是个漂亮女人我都爱。”
“可是公子为什么没反应呢?”
“我今晚可没钱。”
“能服侍公子,奴家倒贴也愿意。”
张子默微微一笑,一指点在花迁月白皙的脖颈上,将花迁月抱到床上,将被子盖好,转身离去。
剑圣前辈说的对,看清了就好了。越压制,心魔越躁动。与其忍不住偷瞄,不如大大方方看。
看清楚便明白,不过是一堆烂肉,红粉骷髅而已。
张子默离去后,守在外面的侍女推门而入,见花迁月昏倒在床上,连忙将花迁月唤醒。
花迁月屏退侍女,扶着额头,眼神越发柔媚。
“好个坐怀不乱的许公子,真叫奴家喜欢死了呢。”
……
清月房间内,张子默推门而入,端起茶壶大口喝了起来,泡了三壶茶才让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身处红尘之中,心随时会动摇。不过如此炼心,收获倒也颇丰。也是今日拒绝崔本乐后,他突然找到了与心魔对抗的方法,那就是坚持本心。
哪怕世道再难,也不能违背本心。这世间不知多少人,是败在了第一次妥协下。只要有了第一次,便会有无数次,直至迷失本心。只要本心坚定,心魔再强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今日拒绝崔本乐,不仅仅是因为看出崔本乐的试探,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妥协。
无论这棋怎么下,他绝不会把一个弱女子当成交易的筹码。
清月从屏风后走出,泪痕依在,却已不像之前那般哀伤。
“她找你干什么?”
张子默淡淡道:“想勾引我,在我面前洗澡,脱衣,跳舞。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多久风光时间,在被下一个花魁替代前,想在我身上多赚点吧。”
“你忍住了?”清月微微愣神。
“不然呢?一遇美人便急索登床,那是废物。”
“你多大?”清月奇怪地看着张子默。
张子默笑道:“刚才她也问过我这个问题,马上十四了。”
“看起来不像。”
“哪里不像?”
“你刚才那番话,听起来像四十。”
“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这个笑话不错。”
清月突然欠身行礼,柔和一笑。
张子默疑惑道:“你这是?”
清月柔声道:“你说的对,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我为我之前的言行,向你道歉。”
“你这样我还有点不习惯,其实你还是冷着脸比较好看一点。”张子默挠了挠头。
清月推开门,让侍女们送几坛酒来,转头看向张子默:“我突然很想喝酒,你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