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范玉麟一拍桌子,愤然起身,“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要是道听途说也就罢了,可你说的那八十条规矩和我听到的一字不差,这最后一条你敢说你不知道!”
中年人笑道:“我也是听蜀山的一位道长说的,他只告诉了我八十条。”
范玉麟怒声道:“你搁这骗鬼呢,蜀山的道长怎么可能不说最后一条!”
“这我哪儿知道。”中年人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转身缓缓离去,“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失陪了。伙计,给这几位上最好的雾露茶,我请客。”
“你!”
范玉麟刚要追出去,便被萧清风一把拉住。
“算了,别和他们起冲突,一旦动了手,无论有理没理,你回去都要挨罚。”
范玉麟气得直跺脚,最终还是只能咬牙忍住,接过伙计送进来的茶壶,给几人倒茶。
张子默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摔了茶壶直接走呢。”
“浪费可耻,不喝白不喝!”范玉麟翻了个白眼。
南宫雨抬起茶杯慢饮一口,轻声道:“这茶味道很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和甘甜,为何以前从未听过?”
徐轻歌解释道:“这是雾露茶,只有甘露城才有,只能当天采当天喝,第二天味道就变了,所以外地人喝不到,也就没什么名气。不过这茶比起那些名茶毫不逊色,你要是喜欢喝,改天去我家,我家的雾露茶比这个还好喝。”
萧清风拍了拍范玉麟的肩膀:“这茶不好保存,产量也不多,而且这里离甘露城几百里,得请修士飞着送过来,算上这茶本身的价格,也接近一千两了。人家看你不差钱,就没把钱退给你,改成请你喝茶,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了,这事儿就到这儿吧。”
范玉麟对于这个价格倒也不诧异,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赞道:“你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之前还坑我呢,怎么现在变这么好了?”
徐轻歌道:“你穿着蜀山道袍,人家肯定不坑你。在山佥州,没人会坑蜀山弟子。你想想这一路过来,别人都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看我们?”
范玉麟回想这一路走来旁人那尊敬的目光,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穿道袍还有这好处,不上当受骗,那以后出来都穿道袍了。”
“这茶有这么贵?”张子默诧异地抬起茶杯品了一口,推开边上的窗户,目光落在大厅上那位正襟危坐的说书人身上,仔细倾听,“这讲的是什么故事?”
徐轻歌道:“剑圣前辈和张老天师对决的故事,这我五岁的时候就听过。”
几人全部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说书人声若洪钟,声音清晰地传到茶楼每一个人耳中。
“话说剑圣手持天渊孤身一人到了龙虎山下,手刚握上剑柄,还未拔剑,便已天生异象,天幕下垂,如堕深渊。张自在老天师心生感应,踏空而来,身上金光璀璨如柱,直通天际,轻轻抬掌,本是晴空万里的天上,突然电闪雷鸣,乌云遮天,紫色雷电从天而降,化为九道真龙盘旋在张老天师身边,正是张家至高无上的五雷正法……”
几人听得如痴如醉,心生向往,直到听书人一拍醒堂木,这才回神,起身离去。
范玉麟听得有点意犹未尽,扯了扯萧清风的衣袖。
“这故事我在东阳州也听过,虽然版本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公认的,当时围观的人都看得出来,再打下去一定是张老天师输,剑圣前辈怎么好端端地认输了?”
“这我哪儿知道?”萧清风摇了摇头。
“你可是他老人家的徒孙,你会不知道?”
“我爹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五师伯好像知道,但我不敢问。”
“那你啥时候去问问你这位五师伯,满足下哥们儿的好奇心。”
“天吾师兄你怕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天天被他骂得劈头盖脸,肯定怕啊。”
“天吾师兄在五师伯面前都乖得跟小猫一样,你让我去问?要不你去?”
“那还是算了,我没这个胆子。”
徐轻歌看到前面的布庄,转头笑嘻嘻地看着范玉麟:“范大少爷,你之前说今天的开销你都包了,这话算不算数?”
“那肯定算啊。”范玉麟拍了拍胸脯,“随便买!”
“那我们去挑布做衣服啦,你来出钱。”徐轻歌盈盈一笑,拉起南宫雨跑进布庄。
“得,这下有的等了。”萧清风一屁股坐在布庄外的石阶上,“老张,把你棋盘掏出来,再杀一盘。”
张子默疑惑道:“怎么个意思?”
萧清风无奈道:“我娘出来逛街,两个时辰起步,这二位估计也差不多,女人都这样。”
“下什么棋,走走走,挑布做衣裳去!”范玉麟拽起两人,不由分说就往布庄里拖。
张子默道:“你刚才不是还说以后出来都穿道袍,怎么又变卦了?”
范玉麟道:“那也不能一直穿道袍啊,赶紧的,进去挑布。欧铸,我一个人拽不动他们两个,过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