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之外坊市上老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说着刚刚看到的就在皇城半空上看到的事儿...
有路人簇拥而来,争相发问怎么了,这儿就围了这么多人,甚至还有人都做出了拜神仙的架势。
听到全过程,纷纷讶然,一个个半信半疑,但看着这么多人人说呢,而且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可信度可就更高了。
这时候...
那自打婚礼开始之后,拢共也就打开了两次,关到现在的皇城城门承天门突然打开大开。
所有人定眼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些官老爷们一個个走了出来。
百姓们立马知道,这是婚礼结束了。
但一些人看着那些个官老爷们的表情,其实很想上去问问刚刚是不是真有神仙。
可是也没人敢上去。
从承天门走出来的官老爷们,不少人喝了个酩酊样子,但身边有同僚搀扶,更有车夫在御道这边等了一整天,所以出来后立马就被送上了马车。
还有不少人虽然没喝酒,但与同僚告别之后,也是直接上了马车离开。
更有大步流星,自行离开的。
八王爷这边是有马车过来一直等着的。
这位八王爷也不去跟其他人多啰嗦什么,甚至寒暄客气都懒得做,出了承天门看到燕王府马车后,直接上车离开。
看着这位八王爷急匆匆离开,不少人撇撇嘴,难免低声窃语几句。
毕竟今儿个的八王爷,看着可太安生了,甚至可以说过于太平了,完全没有往日里那样子。
尤其是以前,八王爷可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直接离开,而是绝对会拉着许多臣子多聊天会儿。
不过...
虽说很奇怪,但也无人真的会去为了八王爷那边费多大脑筋。
毕竟今日虽然看起来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大婚。
而且期间发生了不少事儿。
其中那漠北南院大王死了的事儿自然是最大的...
但若是推敲起来,那大事儿可就太多了!
……
承天门之外,焉耆国王子跟其师父拜火教护教法王克勒辛在走出承天门踏上御道的时候...
克勒辛深深松了口气,但是下一秒...
这位止境实力的护教法王却是突然表情一怔,然后将身边焉耆国王子护在身后不说,更是转身脸色凝重的看向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的那高大女子。
原本一直以来轻佻的焉耆国王子克洛什看到这高大女子不由吞咽了下口水,然后低声说道:“跑...跑吗?”
克勒辛摇摇头,那双绿色双眸盯着燕云霄。
燕云霄很是随意,来到这两人身前,没去看一眼克洛什,而是看着克勒辛问道:“怎么说?”
克勒辛开口说道:“我会迅速离京。”
说话时,克勒辛双手交叉在胸口
燕云霄玩味一笑:“李曦之入了止境没几个月,缺个对练的人,你多留两天,跟他打几场,搏命那种。而且,我家皇后娘娘的实力,你应该看得清楚,这方面你算是有点儿研究的,等看完了,打完了,你就可以走了,等回去了跟陆高楼说,他欠我的一笔勾销,下次见面,用不着害怕,我不会砍了他。”
说罢,燕云霄也懒得理财他们,径直朝着坊市一头走去。
仿佛从开始这位燕大统领就不是为了他俩来的。
当燕云霄离开,克洛什深深松了口气。
如果说今日在婚宴上感觉到的皇后娘娘刀意很锐利锋芒无藏。
那么这位燕云霄的刀意,那可就是一个‘霸’字了!
克勒辛十分恭敬的朝着燕云霄离开背影行了一礼,对于燕云霄的行为像是习惯了一样,不敢有丝毫不敬。
很久以前,他们拜火教发生过一次叛乱,并且就在敦煌城之外发生过战争,万人间的大战。
当时有个喜欢穿红衣的女子刀客来到了他们年轻教主陆高楼及叛军首领跟前,一句‘能不能别在大夏领地这样闹,砍了你们!’
正常结果应该是那独自一人的红衣女子被人海完全吞噬。
但那天的结果是,叛军首领死了。
被那女子刀客一刀宰了,而那女子刀客随后看向他们问了句‘下一个砍你们?’
没了首领的叛军,自然不是对手,战争也就此结束。
而那女子刀客,骑着骆驼喝着酒也就此离开。
“老师,要听大统领的话?”克洛什看着克勒辛这样问道。
克勒辛点点头:“那个人说出来了,就不是商量,是命令。”
这位焉耆国王子还想说点儿什么。
可这时候,克勒辛看向了已经来到他们身边的夏听雨。
这次...
克勒辛没行礼,只是看了眼夏听雨后,又看了看就在夏听雨身边的那两人。
夏听雨狐儿眼中露出扫兴神色,而后妩媚一笑:“什么命令呀~~”
看着焉耆国王子,夏听雨一脸的好奇。
焉耆国王子克洛什嘿嘿一笑,向后退了一步:“没什么没什么。殿下没事儿吧,没事儿我跟老师可就先走了。”
夏听雨咯咯一笑,然后双手抓在自己身后,身子前倾看着克洛什,狐儿眼在街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勾人的光芒:“是没什么事儿啊,就是来看看把我给出卖了的王子殿下你。”
闻言,克洛什自然是明白之前’皇后娘娘是男子那事儿’时,他故意看这位郡主殿下暗示给大夏女帝被发现,当即尴尬一笑。
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呢...
夏听雨直起身子,莞尔一笑后说道:“算不了什么,我们那个陛下就算你不说,她自己都能猜到,她呀,聪明的嘞~~~走了,下次再聚。”
说罢,夏听雨用带这些饶疆口音的蜀地方言哼着小曲儿转身离开。
但是才走了没两步,扭头看向克勒辛说道:“你们家另外那个法王丁放疑现在就在我父王身边哦。”
说罢,夏听雨再次哼着曲儿离开。
克勒辛听到这话,皱了下眉头,但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
温道济就坐在杨善长的马车上。
这是得了女帝应允后,他才敢这样的,否则温道济依旧如这些日子来一样,根本不敢单独与杨善长见面。
马车之上,温道济看着不过数年未见,却已经老成这幅样子的杨善长,眼中满是心疼。
杨善长掩了掩身上盖着的毯子一角,然后看向温道济,看到自己这得意门生的表情还有眼神,笑着说道:“我都七十二了,还能跟年轻时候一样?”
温道济皱了下眉头,然后说道:“是学生的错。”
杨善长摇着头笑了下后说道:“你在流州做的事儿,是利于大夏万民的大事儿,没来看我,就是你的错了?而且,你这次回来,没来看我是对的,陛下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朝中现在盯着我的人很多,你不跟我多牵连才是对的,而且要我说,这马车你也不该上。”
温道济不说话,就看着杨善长。
杨善长欣慰一笑,想着如果现在是杨国富或者鄢景卿在这儿,估计又开始多嘴了。
而温道济不接话,这就是好的。
杨善长接着说道:“万允万当,不如一默。你这次入了京后,也就见了沈悦,其他人都没多说一句话,就这一点,比国富他们强多了。但是明天...哦,不对,明天陛下不见得会召见我们,后天吧,陛下勤政,后天必定召见你,到时候面对陛下,就不能沉默了,该说的要全部说了,那些不该说的,想着法儿也要告诉陛下。流州靠着陇右陇西,打仗物资,跟西边的商路贸易,都要走流州这条路,陛下心里比任何人都牵挂。”
说到这儿,杨善长沉默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本不该我多说的,但蜀王的事儿,朱晃这次没来,你要跟陛下多说说的。”
温道济点点头:“学生都明白,也都准备好了。”
杨善长满意的看着自己学生,不过想了一下后接着说道:“行了,就在这儿下车吧,你记得把我跟你说了什么,今夜写成折子,明日送进宫。”
温道济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然后想了下后说道:“老师,陛下并非刻薄之人,而且...也不会在意这些。学生送您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