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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宫,随着内侍的唱喏,手持节杖,身着玄衣的乔松一步步迈入了这齐国的权力中枢。
架空世界和历史上有些差别,此时朝会之上,齐王宽大的御座立于平台丹樨之上,距离朝臣足有数丈,加之冕琉遮蔽,让人看不清面容,只依稀可见是一位中年男子。
随着乔松步入大殿,宝座上的齐王建以及下方大殿两侧站立的齐国朝臣不由得向他看去。
身不高,仅到节杖三分之二,脸型偏圆,尤带有半分稚气。然行走间昂首挺胸,无丝毫胆怯,步伐四平八稳,不徐不疾,颇有风度。
观其容貌,察其仪态,不失秦王贵子之身份。
距离平台尚有一段距离,乔松站定,拱手行礼:“外臣乔松,拜见齐王!”
“秦使免礼。”齐王建道。
特殊设计的宫殿回音壁让齐王的声音清晰可闻,这声音温润和蔼,宛如一位敦厚长者。
“谢齐王。”
“呵,果真是虎狼之秦,缺少礼教,竟遣一黄口孺子为使!”
乔松刚刚起身,左侧一位齐国官员便开口讥讽了起来。
这话让齐王建脸色有些不悦,就连最前面的齐相后胜也是大感意外,下意识的回头瞥了一眼那说话之人。
上大夫淳于越?
后胜微微蹙眉,没有开口。
一是因为他乃是丞相,贸然开口有失端庄;二则是后胜早就听闻秦国二公子有一口伶牙俐齿,也想看看他会怎么应对。
乔松气定神闲的直起了身子,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开口说话之人:“阁下是……”
“在下上大夫淳于越……”
谁?
乔松眼睛顿时闪过了一丝意外,我大哥那位老师?
哈……
乔松一下就来了兴趣,你要这样自报家门本公子可就不困了啊。
当即,乔松先是向齐王一礼,随即面向了这位开口的淳于越:“淳于?不知,足下与先贤淳于髡是何关系?”
淳于髡乃是齐威王时期的名臣,着名的稷下学者之一,在政治上辅助威王霸业,可谓是功勋卓着,在学术上着有王度记,十酒说等。
“小儿也知先祖之名?”
小儿?
乔松眼中冷芒一闪,你这老王八蛋,登鼻子上脸啊。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本公子送你一程!
“本使听闻齐王敏而好学,多赐予稷下学者上大夫之禄,允其不治而议论。不知阁下可是稷下学者?”
“正是!”
乔松微微颔首,是就好办了。
“既然如此,想必也是学富五车之人。不知,足下所治何书?”
“学富五车倒是不敢,读过三两本书还是有的。”
“可有读史?”
“不读史,无以明志。吾自然读史。”
“谎言!”乔松上下打量了一眼这淳于越,摇了摇头叹息道:“依本使看,阁下虽窃居上大夫之位,然实则治学不精,堪称滥竽充数。”
“区区孺子,也敢言学?”淳于越很是不屑的道,显然对于乔松的评判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乔松脸上带着惋惜,却凶狠的刺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刀子:“足下既然读史,可否给本使讲解一下贵国晏子使楚的典故?”
晏子使楚?
这话一出,齐国君臣的脸无不变得十分精彩。
淳于越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僵住了。
晏婴的名气比起他家祖上可要大的多,而有关于晏子使楚的典故,在座的哪个没听过?
这哪里是请教,分明就是告诉齐国君臣,再不把这个蠢货按下去,他可就效仿晏子使楚了,到时候你齐国丢了脸面,可别怪我。
齐国君臣哪里还坐的下去?
当即,在后胜的眼神示意下,一位左侧靠前一些的官员站了出来:“上大夫,王上尚未开口,尔便急于狂言,太失礼了!”
“臣失礼,请王上责罚!”淳于越如梦方醒,连忙拜倒在地上请罪。
齐威王瞥了一眼这家伙,淡淡的道:“无妨,想来淳于博士也是一时失了分寸,先下去歇着吧,今日就不必在此议事了。”
淳于越颤了一下,很是颓然的退了出去。
从此之后,恐怕治学不精这四个字就和他淳于越焊牢了,走到哪里都会落下一个治学不精的名声。
乔松心里嗤笑一声,他就不信,经他这么一搞,这个老干棒以后还能入了秦国朝堂,给他大哥教学。
经此一事,齐王建并不生气,反而对这个颇有急智的秦国公子更加好奇了,主动开口问道:“秦使一路东来,经秦,韩,魏三国,方至临淄。一路远行千里,所见所闻定是不凡。不知秦使以为我齐国如何?”
“劳齐王垂询。在下一路远行千里,却有所得。韩魏之国,衣衫褴褛者众,食不果腹者多。官员昏聩,权贵弄权,以致国力连年下滑,田地荒芜,民不聊生。
然,在下观齐国却截然不同。齐地之丰饶,让在下为之震撼。可谓是: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如此之景,列国罕有。
齐王治下,民众安居乐业,百业兴盛若厮,令人拜服。有兴盛之国如此,齐王功不可没。”
“哦?”齐王建抚了抚胡须,哈哈大笑着道:“秦使谬赞,此非寡人之功,全赖诸公戮力同心,我齐国方有今日之盛景啊!”
齐国朝臣听到自家大王如此之说,不禁与有荣焉,纷纷拍起了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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