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归打,闹归闹。站定身形后,石海立即朝伍枚迎了过去。
“伍枚,走!出去瞅瞅。”说罢,他一脸神秘的样子,拉着伍枚直奔门外。
走到门外一瞧,伍枚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她的身后,朱春他们也惊讶得齐齐张大嘴巴,像塞了个鹅蛋似的。
因为,眼前齐刷刷地站着一支队伍。而队伍前头,一个腰里别着驳壳枪的壮实男子笑盈盈地快步迎了过来。
“你就是伍枚同志吧,我是阳县委书记、阳礼游击队队长段春来。”
说着,不等石海介绍,他便双手紧紧握住伍枚。
伍枚心头一震,顿时,眼角泪光盈盈。她握紧段春来的手使劲地摇了摇,而后灿烂地笑道:“段书记,你们也太突然了吧!怎么,连我的岗哨也摸了?石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段书记要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再不怎么样,也得列队欢迎一下吧。”
石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段春来则一阵哈哈大笑。
笑声落下,他松开伍枚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朗声道:“伍枚同志,别批石队长了,这都是我的意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瞧,从现在起,我把这支队伍就交给你了。过两天,平江县委和游击队也要过来。根据省委指示,三支队伍合并成立中国工农红军大围山独立团,你任团长,石海任参谋长,朱春任副团长,罗川任党代表,并成立中共大围山特委,我任书记,你和罗川任副书记。”
然而,这不是开始……
昆沙望城,吃过晚饭后,吴必成像往常一样开始练写毛笔字。尽管字写得不怎么样,但这毕竟是他的爱好,或者说是习惯。练习也有些年头了,写字的功底仍旧还是那样。然而,他刚拿起笔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
“吴书记,我,郁容。”
他急忙下笔去开门。门刚一打开,郁容便一头撞了进来,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吴、吴书记,快、快…有消息,杜伦刚在昭安被捕叛变,省委机关暴露,军警都出动了,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吴必成一听气得猛拍桌子,瞪眼大骂:“够死!可恶!软骨头!他不是去大围山了吗?怎么跑昭安去了呢?”
接着,他又问道:“其他人都通知到了吗?往哪撤?保卫队呢,都来了吗……”
话音未落,巷子口便啪啪啪地响起了枪声,负责掩护的保卫队员与前来围捕的军警接上火了,容不得半点犹豫,两人急忙掏出枪往巷子里头奔去。
郁容边跑边说:“都通知到了,先往城外撤,在大围山会合,到那里后再做计较。”
夜色愈来愈浓。黑暗中,城内到处是火光,人影躜动。吴必成一行几人虽然撤离及时,但最终还是被军警咬上了。他们一边打一边撤,保卫队员十分顽强,拼死掩护,战斗十分激烈。而城内更是追兵四起,到处是枪声,吆喝声,嘈杂声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忙碌了一阵子,伍枚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了。队伍扩编整合了,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在七星山顶,她独自坐在一块巨石上凝目远眺,落日正红。她长长地望着,一动不动,嘴角微微勾起,眉眼间绽放一抹淡淡的笑意……
“团长。”
忽然,身后有人轻唤。闻声,伍枚缓缓转过头来,瞧见来人后,她秀眉轻扬,微笑道:“哦,是小泥呀,你来了。”说着,她又扭头望向天际,继续道:“小泥,你来瞧瞧,那落日跌下去,缕缕霞光,那气势,壮丽如斯,真美!”
姜泥目光轻掠,之后,便落在伍枚脸上。对眼前一切,她似乎了无兴致。伍枚侧目瞟了一眼,见她黛眉微蹙,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不禁莞尔:“吊着个脸,怎么,朱春欺负你啦?”
姜泥摇了摇头,道:“昆沙来人了,段书记叫你赶快过去,好像出大事了。看上去,他很愤怒的样子。你要小心点,千万别触霉头。平日里,他老板着个脸,大家都很怕他。”
闻言,伍枚心里一沉,省委来人了,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她二话不说,身形一纵飘然飞下山去。走进团部,屋子里果然多了几张陌生面孔,而且一个个都阴着个脸。
见伍枚到了,段春来便匆匆迎了上来,道:“伍枚,只等你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他回头指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瘦高个子继续道:“这位是省委军事部部长郁容同志。郁容同志,这就是我们独立团团长伍枚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