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娘告别后,两人手牵手朝村外走去。想到队伍弹药快打没了,如果慈化真来了国民党的小股部队,那感情太好了,一定要去敲他一家伙,顺便缴获点给养补充。
回山的路上,伍枚一直在寻思着。回到山里,与石海和朱春一番合计后,队伍便直奔慈化而去。
黄昏,离慈化不远了,将队伍安置在西冲村西的山林里,伍枚和姜泥,还有石海三人一齐上路了。
山风习习,夜幕降临,走过一段崎岖的山路后便下了山,再沿着大路绕过山脚拐个弯便进了镇子。
镇子不大,百十来户人家。进镇子没走多远,见一家店铺还没有打烊,三人便快步过去。
是一家杂品铺子,老板是一中年男人,正埋头拨拉着算盘,听到动静,抬头瞅了一眼,笑着问:“买东西,买点啥呢?”
石海傍着柜台朝货架东瞅瞅西瞧瞧,看了很久才冷不丁地问道:“有黑火药吗?”
老板一听顿时变了脸色,急忙走出柜台,傍着门边探身往外看了看,再回头狐疑地瞅着石海,瞅了好一阵子才低声道:“不要命啦,外地来的吧?不知道镇子上驻着大兵?刚来搜过,凡是黑火药一律没收,你们还敢买?”
石海大嘴咧咧道:“怕什么,买回去做爆竹也不行啊?怕他个鸟,当兵的也不能不讲理吧。”
老板慌神了,慌忙双手推着石海,边推边说:“走走走,你们快走,你们不怕我怕,我可惹不起那群当兵的,走走走……”
伍枚装出一副与石海不是同路的样子,在一旁责备道:“这位大哥,这么大声嚷嚷干嘛,要是招来大兵,我们两女孩咋办?出去,出去!”
被伍枚一顿训斥,石海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只有装出一副尴尬的样子离开。见三人不是同路,老板笑着问伍枚:“姑娘从哪里来呀?要买东西?”
伍枚连忙笑道:“大哥,我们不买东西,就问个事。我俩从大瑶来,要走亲戚去,错过了时辰。你瞧,天都擦黑了,哪有胆子走夜路?大哥,这镇子上有客栈吗?”
盯着瞅了一阵后,老板叹息一声,说:“也是,俩姑娘家家的,黑灯瞎火,世道又这么乱,还真没胆子走。镇子上倒是有那么一家客栈,不过,劝你们还是别去的好,里面住着大兵,当官的,带着几十号人,听说是个排长。”
伍枚一副失望的样子,茫然道:“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泥儿,我们要不要住客栈啊,不住客栈也没地儿了,怎么办?哎,老板,那些当兵的不会全住客栈吧,好几十号人呢,客栈住得下?”
瞅着她们着急的样子,老板同情道:“当兵的都住在镇子上大财主的大宅子里,离客栈不远。若是你们住客栈,万一遇上那当官的怕是也落不了好。要不,我替你们找个地儿安宿?”
姜泥盯着老板看了许久,然后拉着伍枚朝外头走去,边走边说:“妹妹,我们到客栈去,不就一当官的吗,怕什么!”
老板知道姜泥不相信他,便摇摇头说:“你们去吧,我替你们指个路,算我好人做到底吧。”
说着,他出去伸手指着镇东头说:“从这儿一直往东走,到前面的岔路口往左拐,再进去百十来步就到了。”
两人没有犹豫,顺着老板指的方向就径直去了。身后,老板望着她们的背影连连叹息连连摇头。
石海在前头等着她们。三人很快就到了客栈,但没有进去,而是绕着客栈仔仔细细地瞧了半天。之后,又凭着直觉在附近找到了财主的那幢大宅子。
他们过去靠着墙壁蹲下。接着,伍枚纵身一跃飞上屋顶,然后如燕子一般掠起翻身跳进大院,在院内飞身穿行,四下一番查看,最后,靠在一扇窗边侧耳细听。
屋子里,一群士兵玩骰子玩得正在兴头上,乱纷纷的,一会儿大声吆喝,一会儿怒声呵斥,一会儿骂骂咧咧。听了一阵后,伍枚闪身离开,原路返回回到两人身边。
之后,三人又摸到了大宅子的后面。在那里,三人蹲下围在一起,伍枚低声道:“石海,你去拉队伍,今晚打个突袭战。我和姜泥先去抓那排长。”
夜深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镇子里一片安谧。在客栈的上房,排长正搂着女人正甜甜地做着美梦。楼下客厅里,墙上挂着一盏马灯,灯光闪烁昏暗,伙计伏在柜台上睡得死死的,还大把大把地流着口水。
忽然,一声轻微的响动,门栓被匕首挑开了,然后被悄悄推开。紧接着,一团黑影悄然滚了进来,如闪电一般飞扑到柜台前。
是伍枚。她站在那盯着伙计看了一阵,然后轻轻拍了拍。伙计马上醒了,抬手擦了把口水,而后迷迷糊糊地瞟了一眼,懵懵懂懂中,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他使劲睁大眼睛一瞧,啊!霎时愣了。
因为,他发现,一个漂亮的姑娘正望着他笑,仙女一样,一对眸子又大又靓,忽闪忽闪的,好看极了。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慌忙举手揉了揉,再眨巴眨巴地仔细一瞧。啊,不是梦,是真的!他吓了一跳,但很快定下神来,疑惑地望着伍枚问道:“你咋进来的?”
伍枚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大门。伙计一阵错愕,惊讶得张着大嘴巴差点叫出声来,伍枚马上用指头压在唇边嘘了一声,伙计一脸懵逼,但还是压着嗓子问道:“要住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