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湾军事会议后,路矿工人纠察队开始整编,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团。
伍枚除了参加整编工作外,便是常去看看母亲生前的茶摊。虽然母亲不在了,但在那里似乎常能看到母亲的影子。伍枚已将茶摊转给母亲的好姐妹,那是一位与母亲性格相似的女人,人很善良,姓苏,伍枚叫她苏姨。
一大清早,伍枚来到簸箕街,站在离茶摊远远地方望着。她不愿意去打扰苏姨,怕耽误生意。苏姨和母亲一样,也是个话匣子,见到了伍枚,或许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老爱多唠几句,常惹客人牢骚。
客人来了,是一位中年男人,斯斯文文的,苏姨笑着招呼他坐下。坐下后,客人要了绿茶。见客人点了茶,苏姨便马上忙碌起来。
和往常一样,她提着热水壶将茶壶和茶杯冲淋了一遍,再拿茶匙从罐子里舀了两匙搁进茶壶,用凉水冲了一遍,然后将沸水冲入壶中。过了几分钟后,她提起茶壶将泡好的茶倒入茶海,再将茶海里的茶倒入摆放在客人面前的茶杯里,然后笑着请客人用茶……
苏姨的手艺越发娴熟了,不用再担心茶摊了,伍枚沉吟着。她开始往回走,和往常一样,站在这里看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到便准时往回走,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回到俱乐部后,伍枚她径直往办公室里赶。在过道里,她看见石海与南山正聊着,两人的情绪都很低沉,面色也不好。
伍枚便加快脚步朝他们走去,南山见了连忙上前,压着嗓子说:“伍书记,刚才昭安城里传来消息,徐白明死了,石峰情况不好,正遭到不明武装追杀。”
伍枚望了南山一眼,说:“石峰怎么还不撤退呢?他已经暴露,继续留在城里十分危险,也没有任何意义,赶快传信,命令他撤退。”
石海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望着伍枚低声道:“宁倩怎么办?如果知道徐白明已死,她定会又哭着闹着要回城里去。”
话刚说完,便见宁倩一头闯了进来。看见三人,她连忙跑了过来,望着伍枚问道:“伍书记,是我舅舅有消息了吗?”
伍枚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安慰道:“小倩,还没有呢,你再等等吧,昭安城封锁严密,进去的人恐怕一时半会还出不来。小倩,现在时间紧迫,部队整编工作一大堆,起义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一旦起义,我们马上打进昭安城去,到那时,一定能见到你舅舅。”
宁倩满脸失望,但她马上又盯着另外两人,希望能看出点蛛丝马迹。当目光投过来时,两人便知道她在探寻他们,企图发现点什么。于是,两人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没有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宁倩怏怏不快地甩头离去。
见宁倩满脸不高兴地走了,伍枚回头对他们说:“还是先将消息压压吧,不能让这丫头冲动,你们切记要注意保密,一定不能让她知道,起义的时间马上要到了,我们不能出任何岔子。”
正当路矿忙着部队整编和紧张准备起义的时候,昭安城也是一片慌乱。刘从德已得到秋武暴动的情报,害怕路矿起义部队攻打昭安城。于是,他火急火燎地赶到昆沙,费了老鼻子劲才调来一个正规营。
回到昭安城后,他大动干戈地忙着布防,同时又严令警察局全力捉拿石峰,并且死活不论。他派出八个专业杀手追杀,也没有能将其诛杀,这令他大为光火。
刘从德下了追杀令,金华尚蒙在鼓里。清早,他正要出门,谭松着急忙慌地一头窜了进来,两人正正撞了个满怀。金华瞪着眼骂道:“是撞鬼了还是被鬼撵了!没中邪吧……”
谭松心里又急又累得气喘,连话都说不溜了:“别…别…骂了,刘黑…要…要…要…要抓我们,快跑……”
话还没有说完,谭松便掉头一溜烟地跑了。听说刘黑要抓人,金华也慌神了,他心惊胆颤地追着谭松一路跑,又不敢到大街上露面,只能窜小巷钻胡同,两人一直跑到小江边树林里才停下。
藏在树林里,缓过一阵后,金华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