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府城偏西北方向有一片区域,道路狭窄,地面凹凸不平,房屋破旧,高矮不一,拥挤闭塞。放眼望去,见到最多就是各种垃圾扔得满地都是,空气中常年充斥着一股恶臭。
这是富州府出了名的难管地带,这里住着各式各样的人。每个城市有富人就会有贫民,在府城的最中央地带,位置最高,居住的人身份也最高。而这里正好相反,地处偏僻,环境脏乱差,住着在最低层讨生活的人。
几天来,让衙役找得满身火气的几个人,就住在这片区域的最里层一处最破旧不起眼的小院内。事发之初,因舍不下受伤的两个兄弟,一时犹豫之下就再也没能找到出福州城的机会。
住在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府城其他地方做不到的事情,这里有得是为了钱财而不要命的人。所以在禇泽铭和凤以臻安排人看住药堂的时候,这些人的首领就带着人第一时间搬到了这里。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大夫没找到,但是有人给他们弄来了草药,受伤的两人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搜查的越来越严,范围越来越大。官府搜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情。
“首领怎么办?”今天负责外出探听消息的兄弟按捺不住的问道,家里还有父母兄弟,没人想把命折在这里。
“还是没找到机会吗?”首领这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干净合身的袍子,此时已皱巴巴的看出原来的颜色,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脸上更是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神,嘴唇干裂,暗淡无光,发出的声音仿似从喉咙底下硬生生挤出来的,低沉的可怕。
来人摇了摇头,这些天盘查的越发严格,可以说很多的百姓都在了草木皆兵的程度,个个恨不得官府立即抓到人,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才好。他在城门口盯了近两个时辰,根本找到丝毫潜出城门的机会,所以才会如此的着急。
两人均再无话可说,场面瞬间冷了下来。他们这次是临时接到任务,从到达福州府到执行任务,前前后后不过五、六天时间根本没有给他们详细准备的时间和机会。所以现在出了事情,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不过,现在就是想抽人都抽不出来了。想当初他们一起过来的几十人,现在也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想到这里,首领的脸色更黑了。
“首领,不用管我们,你们还是想办法先走吧,否则再耽搁下去,一个都走不了了。咳咳咳......”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首领身后的房门口出现了一道消瘦的身影,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右臂无力的向下垂着。当天司徒逸冬一脚踹断了他右臂,身上的内伤虽然没有像一位兄弟那么严重到现在还起不来床,但是这条手臂算是废掉了。
“不是让你躺着好好休养吗?怎么起来了?”一声略带恼怒的低喝声冲口而出,“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怎么就不用我操心了,我知道首领是不想扔下我们两个,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不想拖累兄弟们呀!”说着说着,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如果只是因为我们两个,而让所有的兄弟都回不到了家,这真的让我们死都不能瞑目!”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名死士,自从就被灌输男儿流血不流泪,但是真到面临生死之际,尤其是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因自己的原因而陷入绝境时,那种望天无日感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以接受。
“不要想那么多,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好伤,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首领望着他沉思了一会儿,语气坚定的说道。作为首领让他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兄弟,他自认是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