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福管事从各处找寻来了不少做事稳妥的厨娘,所做的吃食滋味也是一个赛一个好。
再加上偶尔何顺子从夏娘子那得来孝敬的吃食,德馨园的小厨房,几乎是再不缺什么吃食。
贺老夫人对于吃食之事,也再没有过任何不满。
但因为先前疏忽,出现小厨房那渎职的事情,福管事仍旧是心有余悸,只要得了空,便让金宝到附近多逛上一逛,好采买一些名声在外的美味吃食回去。
金丘县城相比较江南而言要贫瘠许多,这里做吃食的地方自然也有限,金宝逛来逛去的,最终也只能勉强从悦然酒楼稍微买上一些拿手好菜拿了回去。
一来二去的,悦然酒楼这里对金宝也算熟识,且见其每每出手不俗,隐约又提及德馨园之事,悦然酒楼这里越发觉得其是个大主顾,对其热情周到之余,也颇为恭敬。
“金宝小哥儿今日想来点什么?”悦然酒楼的大掌柜邹福泉笑道,“今日的八宝酱鸭,粉蒸肉皆是不错,新来的冬笋也颇为新鲜,又或者来上些水晶皮冻和卤猪肝如何?”
“这水晶皮冻和卤猪肝看着是拿猪下水边角料做的,但前者晶莹剔透,十分爽口,后者鲜嫩爽口,亦十分补身,且这两样东西每日料少,东西做的不多,滋味又难得,若非像金宝小哥儿这样的老主顾,我还不愿给呢。”
“邹掌柜是好意,只是悦然酒楼这里的水晶皮冻和猪肝虽然做的还算用心,可滋味比着夏娘子做的还是差了那么一些,怕是家中老夫人不满意。”
金宝道,“到是这冬笋还算稀罕,给做上一道油焖冬笋,再来只八宝酱鸭就是,先前的酱鸭老夫人倒是觉得还成,多吃了两筷子。”
“成,那就先预备这两道菜。”邹福泉抬手招呼了人去后厨传菜。
待菜做好后,又亲自将食盒交给了金宝,送其上了马车。
“慢走。”邹福泉拱手。
“邹掌柜回见。”金宝上了马车。
车夫赶车缓缓而去,直到消失在街上时,邹福泉起了身,方才满面的笑意登时消散了个完全。
“方才那个金宝说咱们悦然酒楼的水晶皮冻和卤猪肝做的不如夏娘子做的?”邹福泉理了理袖子,慢条斯理地问旁边伙计,“是哪个夏娘子?怎么不曾听说这金丘县城里头有哪家酒楼的主厨是个女子?”
“回掌柜,那个金宝口中的夏娘子,应该说的是夏记的东家,夏娘子。”伙计低声解释。
“夏记?”邹福泉扬眉,“夏记不是摆小摊儿卖吃食的么?”
“正是,不过那夏记的吃食摊滋味不错,平日里人也不少。”伙计道,“小的听说那夏娘子最近跟街上的一个原来卖脂粉的铺子合伙卖卤味,想来,这其中大约也有水晶皮冻和卤猪肝什么的?”
“就是不知道这小摊上的吃食,怎么就入了德馨园的眼……”
“这世上总有些人削尖了脑袋想着往上爬,却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邹福泉扯了扯嘴角。
一个摆小摊儿卖吃食的,这是想着攀上个高枝儿,往后就能飞黄腾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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