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飞升神尊的时候,曾织了一条很长很长的彩羽带子,将之挂在东山上一个宫殿的房顶到另一个宫殿的房顶,两个宫殿之间,是盛开着洁白琼花的草地,指望能吸引来彩雀飞舞,陪伴我。”佩娆对朝曦说,她在这个月夜专门陪着朝曦,看朝曦将收集来的各界各域的诗词歌赋抄录编辑成册,她有时候也帮助抄几首,觉得倦了,就搁下笔墨,伏在朝曦旁边休息。
“彩羽带子,听起来很美观!”朝曦说。
“后来我飞升成神尊之后归去看,发现有人又多织了好多条那样的彩羽带子,挂在一个宫殿和另一个宫殿上,相连着。交织在那片草地上空。那地方花开得更美了。有彩雀飞舞。”佩娆说。
“呀,已经戌时了,是以我听你声音倦倦的,看你眼睛饧饧的。快去床上躺着休息。”朝曦说。
“我还想再陪在哥哥身边,哥哥是我的依靠。”佩娆手抱着她哥哥的手臂,脸贴在他的手臂上,黏黏地说。
她哥哥看她这样好像一只小猫一样,嘴角连连上扬,抱着她坐到自己膝上,说:“乖,你还有很多人可以依靠,像紫玉,像天帝陛下、广佑天妃、春神、花神,还有我们即将归来的父亲,我们强大而又慈爱的父亲。”
“可是哥哥只有一位,亲哥哥只有一位。我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佩娆说,眼睛已经开始在打盹儿了。
朝曦温柔地将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了被子,放下帐幔,又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对她说:“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啊。自年少时,我带你穿过花荫,走过柳巷,我知道,你还是我最忠实、最可靠的朋友。此生有你,足矣。”
“哥,”第二天醒来,佩娆卧在床上,身上盖着朝曦盖在她身上的金黄色被子,对来看望她的朝曦说,“我想吃桃酥。我昨天早上就想吃了。”
朝曦就起身打开一个盒子——那里面备了些点心,其中有桃酥——取了来,放到佩娆手边,佩娆就摸了两个桃酥,“吭哧吭哧”地啃起来。
朝曦宠溺地看着她,轻轻捏捏她光滑洁白如刚破壳的水煮蛋一般的脸颊,说:“你还是像小时候一个样子。”
“也谢谢哥哥一直包容我到如今。”佩娆睁着大眼睛,对朝曦说。
“因为我爱你啊。”朝曦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又说,“愿爱你的人像空中的气体那样多起来,从天角地极到你身边,愿爱如炬焰绵延到你身边,护你安全。长长久久,以成就你荣华、幸福与完善。”
“也愿我的哥哥早些娶到我的嫂子!”佩娆调皮地笑道。
朝曦双手握住佩娆的手,说:“我知你和紫玉哥年纪都渐渐大了,且互相爱慕,但我总想你为闺阁少女时纯真动人,要什么有什么,要如何便如何,将来为人妇,为人母,则是另一番光景了。”
佩娆伸手,反握住朝曦的手,说:“也愿我能永远轻松明快如少女时模样。”
“气温渐渐热了起来,你还要再睡一会儿么?”朝曦问。
佩娆眼珠转了转,想了想,很快麻溜地跳起身,抱住她哥哥,在朝曦两边脸颊上一边亲了一口,朝曦也“咯咯咯”地笑了,好像回到了孩童时候的岁月。
连天帝也曾对佩娆说:“我是真心疼爱你,朝曦则已疼你入骨,将你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小时候,佩娆在盛崇宫栀子树下洗头——当时栀子树上开满了洁白馥郁的花朵,树叶油绿油绿的,她指望在花香中多熏陶一阵子。朝曦由着她洗完头,然后仰头坐在藤椅上,眯眼看天上的日光,由披散着的如瀑青丝在光与风中转干。风飏起她的衣摆,衣摆上的银饰铃铛叮当作响。
朝曦就生怜惜之心,取来干手巾,在她身后细细地替她擦拭头发。佩娆发觉了,安恬享受了一会儿,然后就跳起来,满院子跑,说:“我要等他们自然变干!”朝曦就在她身后,追着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