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人继续往前迈出了步子。
时理甩开了罗绵绵的手,冲过去叫道:“你被禁锢在湖底里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想要自由,不想离开这儿吗!”
湖中人没有任何回应。
时理紧绷着神色,一步步跟了上去,“你的尸体被埋葬在庄园,与这里的土地融为了一体,我愿意把我的身体给你,今后不论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罗绵绵失声惊叫,“不行!”
时理死死的盯着那道湿淋淋的背影,“我还年轻,我的身体很健康,我还能享受校园生活,今后可能还会结婚生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湖中人停住了脚步。
罗绵绵想要冲过去把时理拽回来,却被看不见的力量阻挡,她又哭又喊,“时理,你疯了!”
时理却觉得罗绵绵这句话不对,准确来说,他应该早就疯了。
幼时,他被父亲丢进冰冷的河水里。
小的时候,被其他人喊做野种。
又或许是在跟着罗绵绵第一次踏进罗家大门的时候,罗家的大小姐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台阶上,趾高气扬的,用着上等人的姿态仇视他时,他的脑子里就生出了一种疯狂的想法。
迟早有一天,他会撕碎她的裙子,把高高在上的她拉入深渊,看着她丢掉大小姐的高傲,向自己摇尾乞怜,楚楚可怜的哭泣。
那个时候,她一定就会明白,他才没有低人一等。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绝对是早就疯了。
湖中人转过了身,顺着苍白下颌滑落的水珠,坠在了女孩的眼角之上。
罗萱神色呆滞,雾蒙蒙的眼睛里分不清到底是冰冷的雨水,还是滚烫的泪珠。
湖中人抱着怀里的人缓缓而来。
时理竟然诡异的没有生出一种害怕的情绪,他始终盯着罗萱,居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满足。
看。
他还是让她哭了。
所以他还是胜者。
这场雨下了很久,又像是只下了一晚上。
听说第二天被堵住的路已经被修好了,交通得以恢复,庄园里也有了手机信号。
医院里传来程莉的病好了的消息,萧北辰与罗肖的尸体消失不见,仿佛这个世界上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两个人。
蓝鸽受伤原本很严重,但雨停了之后,他身上的伤又莫名其妙的好了不少。
方阿姨的丈夫开了一辆车,准备送剩下来的罗家人回城。
方阿姨嘀嘀咕咕:“之前罗家的二小姐与小少爷不是和大小姐关系不好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他们的关系有点奇怪?”
停在大门口的黑色汽车内。
时理与罗萱坐在后排,罗绵绵则是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
罗绵绵脸色苍白,尤为憔悴,她不敢回头看时理,是因为现在的时理给她的感觉很矛盾,他还是会叫她姐姐,但态度却很冷漠。
时理还是时理,却又不像是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