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二十年前仿佛要吞噬所有生命的那场大地震,最后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就像是他们的女儿在一场宴会上失踪了,她却带着爱人回到了家。
又像是此时此刻,二十年前只见过一面的年轻男人,二十年后又出现了,可是岁月的变迁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时间仿佛曾经停止,将他定格在了二十年前的模样。
白家夫妻互看一眼对方,两个人的眼神都透露出了一个意思。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宿命”这种东西?
否则他们也无法解释,当初救了还是婴儿的白瑶一命的男人,为何会在白瑶成人之后,与她成为最亲密的人。
这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神奇的感觉,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注定,他们在二十年前的那一次相遇,绝不只是一个偶然。
而“杰拉尔德”这个名字,也许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不多,可是白家夫妻却对这个名字记忆尤深。
二十年前,整个帝国流传的勇者的名字,据说他为了拯救世界牺牲了。
白家夫妻脸色古怪而纠结,他们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阻止自己的女儿与这个传闻里的死而复活的勇者交往。
直到白瑶突然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她靠在杰拉尔德的怀里,柔柔弱弱的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感觉我也胖了几斤呢,是不是我最近吃多了?”
白父与白母:“!?”
出乎杰拉尔德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在准岳父母面前受到太多的苛责,他们甚至都没有问他有没有稳定的工作,有没有足够的财产,就在急切的为白瑶与他准备婚事。
那一天晚上,在白瑶偷偷的溜进了他的房间,抱着他睡觉时,他问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瑶瑶的父母不讨厌我呢?”
白瑶狡黠的眨眨眼睛,“那当然是因为杰拉尔德是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肯定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当然不会有人讨厌!”
杰拉尔德就被这么一句话哄得神魂颠倒,当天晚上,他连自己是怎么被白瑶诱骗着压在床上胡作非为的都忘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她莫名又开发了新的玩法。
第二天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下床的时候腿软的差点摔倒。
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白瑶结了婚,父母赠与了她一部分财产,在地带最好的街道上还给了他们一栋房子,不过白瑶与杰拉尔德并没有在那儿久住。
他们又回到了静谧之森。
白瑶与杰拉尔德牵着手走在林间小道,她脚步轻快,笑眯眯的说:“我们可以在木屋前面种一块草莓,你来负责浇水施肥的事情,摘草莓的时候就由我来负责。”
杰拉尔德眼里闪烁着光,“种草莓……好耶!”
他今天穿的又是一身新衣服,是时下年轻人流行的简单款式,蓝白相间的内衬与袍子,衬得他身影挺拔颀长,清爽亮眼。
衣角上被人绣上了一朵小花,不起眼,可它确实一直存在。
他朝气蓬勃,生意盎然,璀璨夺目。
谁还能想到他曾经被孤独的拘禁于黑暗里二十年呢?
毕竟他的身上并不存在任何阴郁的气息。
白瑶抱住了他的手臂,与他贴在了一起,他垂着眼眸看她,但她也不说话,只是弯着眼睛盯着他看个不停。
杰拉尔德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有忍住,俯下身与她亲吻。
他们大概都有点不对劲,明明对方都还没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可是对上了视线的那一刹那,便生出了亲昵的愿望。
瑶瑶曾经说:“你是不是傻呀?我们是夫妻,是伴侣,是爱人,想亲就亲了,不需要什么理由。”
所以他也渐渐的学会了放纵自己的欲望。
他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活在谎言里的木偶人,他并非众人期待的“勇者”,他也并不高尚,自律与自制力这回事,他可以放肆的通通抛弃。
因为很多个日日夜夜里,他爱着的女孩会抱着他,抚摸着他柔软的金发,笑着告诉他,“杰拉尔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不需要被困在任何讨厌的虚假的身份中消磨自己生命,想吃塔塔饼,他们就一起去吃塔塔饼,想要草莓蛋糕,那他们就一起去做草莓蛋糕。
哪怕是有时候两个人只是安静的待在房间里,白瑶正趴在床上看着名为《关于我掉到异世界后与可怕之物签下了契约这回事》的书时,待在一边对魔方失去兴趣的男人凑了过来,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瑶瑶,我想要了。”
她会立马扔了书,扭头看着他,抬起他的下巴,眼睛一眯,邪魅狷狂的说:“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紧接着,她就朝着他扑了过去,“让我来好好满足你!”
至于那本名字太长的小说,事后白瑶也不知道自己扔到了哪里。
林间突然冲出来了一个身形狼狈的男人,他大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