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花了点时间缓了缓情绪,她再抬起脸的时候,便有了灿烂的笑容,“方大宝,我没事。”
她弯着眉眼,眸子里灿若繁星,闪烁的光点却被拘于泛红的眼眶里,暗示着她的情绪并不如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方迟弯着背,如同浓墨的双眼紧锁着她,从肩头滑落的长发又落到了她的衣襟之上,那一缕缕阴暗的漆黑在此时此刻,却犹如成了连接彼此的纽带。
他说:“瑶瑶……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哄她,却知道她的情绪一定与他有关。
方迟被雨雾蒙了视线,眨了一下眼,泛着水珠的眼睫也跟着轻颤,似是雨夜里的蝶翼,连一阵细小的微风也没有留下,便会随时消散在风吹雨打之间。
白瑶捧着他的脸,凑过去亲吻他的唇角,她轻轻的笑道:“傻瓜,我不是说我没事了吗?”
所以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更准确来说,他在她的面前从来都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白瑶第二天还是在闹钟的提醒下强迫自己起了床,她用完早餐,照例先抱抱儿子,然后用力的抱住送自己到门口的丈夫,他们背着小宝交换了一个牛奶气息的吻,最后她出了门。
学校里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办公室年纪大的老师还是时常喜欢聊八卦,年轻老师们则是为了学生的问题头疼不已。
白瑶上次下课前给学生们留了一个作业,让他们写写期末放长假后打算去做什么,大多数学生写的都是去哪儿玩,只有班长李园的小作文,写的是要去找一个人。
提起李园,白瑶不由得又想起了见过几次面的李池,上课铃声打断了白瑶的思绪,她拿起课本走出了办公室,走廊上还有一部分学生匆匆往教室里跑去。
李园抱着一堆试卷,没注意掉了件东西。
一个同学捡起来提醒:“班长,你的药瓶掉了!”
李园两只手都抱着刚从油印室里拿的试卷,没有空接,她随意说了一句:“我不需要了,你帮我扔垃圾桶吧,我还要去发试卷!”
说着,她脚步快速的跑进了教室。
拿着药瓶的同学也没多想,从后面进教室的时候随手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
班上曾有人传过,班长原生家庭并不好,她爸爸重男轻女,可是她爸爸早些年身体受了伤,她妈妈只生了李园这一个女儿,于是她爸爸不知道从哪儿抱来了一个男孩,那就是李园的弟弟李池。
但后来在白瑶的干涉下,班上没人再讨论班长的家庭,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了。
白瑶走进教室的时候,不久前得知要开家长会的学生们还没彻底安静下来。
有人小声问:“班长,你们家是爸爸来,还是妈妈来?”
李园微笑,“我妈妈身体不舒服,我爸爸一个月前已经去世了,所以我们家没有人来。”
问问题的同学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李园会一脸轻松地说出父死母病的一番话来。
看到白瑶走上了讲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另一边,小区电梯里同样很安静。
如果可以,吴能绝对不会再来三栋的18楼,但领导说了,让他回访1802业主家的保暖是否还有问题,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