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可知,今日朕在勤政殿听到了什么?”
胤禛此话一出,宜修脸色微变,随即起身跪在皇帝面前。
“皇上恕罪,后宫不能干政,臣妾纵然身为皇后也不敢违背祖宗规矩。”
见自己刚开口,宜修就跪在地上,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让胤禛也是一愣,随即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朕无此意,皇后不必惊慌。”
“你是朕的皇后,也是朕的结发妻子,朕说给你听,不算干政。”
宜修被扶起来,面上一脸感动之色,只是心中却是嗤之以鼻。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皇帝之心,谁又能够猜透。
胤禛与宜修一左一右坐在软榻上,屋里侍候的人都被遣了出去。
“今日勤政殿中,甄远道上奏弹劾年羹尧,趁朝廷用兵之际,虚冒军功,私纳行贿,为其下属谋取高官厚禄。”
“而他那些附属同党,更是依仗年羹尧的权势有恃无恐。”
“就连年羹尧的家奴都是一向煊赫,乘轿进京时,竟让文官道旁做躬,武官道旁跪拜。”
听着皇帝这话,宜修只觉得年羹尧已有求死之道。
区区臣子,敢结党营私,其下人也这般嚣张,当真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年羹尧身为皇上大将,其奴仆许是借用他的名头,行嚣张之事,或许年大将军不知此事。”
宜修微微沉思片刻后说道。
见皇后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倒为年羹尧求情,胤禛稍稍松了口气。
他刚才的确有试探皇后的意思,毕竟华妃从前对皇后百般不敬,他都知道,如今年家查出这么多错处,若是皇后也请求严惩,他倒是要思虑再三。
“皇后不知其中深意,若是一个奴仆也就罢了,偏偏他年羹尧所做之事才是天理不容。”
“他竟以军前效力,学习理事为名,扣押大量文武百官的子弟在他幕中。”
“就连川北总兵退职后,年羹尧还命他送一子在其军前效力,名为效力,实则是做人质,迫使朝中文武百官依附于他。”
“你说,他做这些难道也都是为了朕?”
“是朕让他做出这些事情来的吗?”
胤禛心中气愤不已,手上在桌案上狠狠拍了好几下。
宜修一脸心疼的看着,想要上前劝解,却又不敢的模样。
直到皇帝沉默下来,宜修才从旁端来茶水递到胤禛面前。
“皇上消消气,若真有此事,那年羹尧当真是罪该万死。”
“只是华妃身居后宫,其兄的所作所为,想必她也是不清楚的,还请皇上看在华妃伺候您的份上,饶她一命。”
胤禛倒是没想到宜修还会为华妃求情,眼神多了一抹凝重。
“华妃从前在后宫中,向来骄纵,你又为何要为她求情?”
面对胤禛的试探,宜修心中冷笑连连,她哪里是想为华妃求情,这可是在故意给华妃挖坑。
若是年羹尧的所作所为华妃真的不知,皇帝也会因为甄嬛一事冷落她,自己也算是赚到了贤后的名头。
可若是华妃与年羹尧勾结,前朝与后宫牵连,定然会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到时候也无需自己出手,就能让皇帝对华妃死心。
“华妃妹妹虽然偶有骄纵,但性子向来实诚,臣妾身子弱,也多亏了贤妃与华妃这些年协理六宫。”
“所以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上,对华妃妹妹高抬贵手。”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