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棋是故意在这件事情上,取笑即墨寒的,他的本意就是想看这个毛头小子吃瘪,插科打诨也算是情绪的一种特殊调和剂。
因为从这次见面以来,岑棋就发觉自己看着长大的即墨寒,虽然表面上一直都在无波无澜的陈述北夏的种种经历。
但岑棋看得出来,这小子其实一直都在强力压抑着,心中那种可怕的熊熊燃烧着的怒火。
岑棋是担心即墨寒,在等待这期间失去耐心,冲动之下做出令所有人,都无法善了的大事来,所以才想借此机会,半调侃半玩笑的揭露他的糗事,也算是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只见这小子面红耳赤的表情,岑棋就知道他光长了年龄,却仍然还是那个脸皮很薄的年轻小伙子,这才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见惯了世间的尔虞我诈之后,这小子的心地仍然还是那般纯良,真的希望上天善待于他,让他如愿抱得美人归。
岑棋答应接管北夏产业之后,即墨寒就赶忙将记录了,有关北夏商铺的所有详细资料的册子,都一并交给了岑棋,以此转移话题,也算是暂时缓解了自己尴尬的处境。
这份资料是离开北夏之前,路掌柜负责整理抄录的,包括所有商铺的名称,详细地址,目前的负责人,以及过往年月的经营情况等等,都有详细的记录!
对于新一任东家来说,这就是一份快速上手的速成宝典,可见即墨寒对北夏交接一事非常上心,他亲力亲为,事事考虑周到。
岑棋接过册子之后,夫妻俩就开始认真详细的看了起来,许久之后,他们又问了许多相关的问题,即墨寒都一一解答了。
毕竟岑棋夫妇离开北夏已经二十多年了,曾经的故乡,已经无奈的变成了他乡。
此时得知又要重返故土,打理即墨家馈赠的那份产业,他们心中多多少少,总会对那个故乡,生出些许陌生之感来,需要他们慢慢拾起有关故乡的记忆,并逐渐熟悉起来。
交接完北夏产业之后,岑棋夫妇也离开了安乐寺。
就剩下即墨寒与夏桓两个年轻人,待在寺中反而无事可做,所有人都叮嘱他们两个,不要轻举妄动,暂时留在了安乐寺等待消息。
夏桓还好,在安乐寺待着,他的心境很平和,其实就像回家一样,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虽然还没有剃光头发,重新穿上僧袍,成为一名吃斋念佛的出家人。
但他每天都会跟在玄渺方丈身旁,一来是方便照顾方丈,二来是跟着一起参加早课晚课,完全将自己当成了安乐寺中的僧人。
等待消息期间,即墨寒就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与宁静漫长的分离,他都忍过来了,但这短暂的等待,却让他感觉到坐立难安,心绪不宁起来。
玄渺发现了他的异常,多次与他谈心,希望能够稳住他的心绪。
即墨寒也努力的自我调节情绪,跟着念佛经以求内心暂时的安宁,但往往过不了多久,他又开始心急如焚,心浮气躁起来,简直片刻都静不下心来。
他的情绪越来越躁动,就像一只困兽一样,想着怎么样打破牢笼逃出生天。
玄渺见他的状态非常不好,怕他因心绪不宁而做出悔恨终身的事来,就将他关在密室里,派夏桓时刻陪伴着。
可是过了一天之后,当玄渺派人送食物和饮水进去时,才发现两个人都已不见了。